“异世界……”他喃喃道,抱着月奴的手臂松了些,眼中的警惕稍减,却仍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蒯铎抱着女儿,对着魏无羡三人深深行了一礼:“多谢三位救命之恩!”他虽惊魂未定,却分得清是非——灭门之仇绝非眼前之人所为,这份再生之恩,必须铭记。
魏无羡提议先回夷陵宫暂歇,蒯铎没有推辞——他在这异世举目无亲,唯有暂时依附。坐上那辆看似普通的马车,蒯铎不由得陷入沉思:他身为钦天监监正,精通风水堪舆、机关建筑,可这马车竟内有乾坤,空间堪比寻常宅院,其中涉及的阵法知识,早已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月奴始终紧紧挨着父亲,小手攥着蒯铎的衣角不放。蒯家满门被屠的惨状,在她心底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魏无羡坐在对面,只静静品着茶,没去打扰——全家枉死的痛,旁人多说无益,唯有靠时间慢慢抚平。
马车驶入夷陵地界,远远望见魏氏庄园依山而建,山上夷陵宫的飞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气势恢宏得不像凡世建筑。蒯铎这才彻底相信,自己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
蓝忘机安排弟子引着父女二人去客房安置,转身便见蓝夫人迎了上来。“母亲。”他微微躬身,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回来了就好。”蓝夫人看着两个人,眼中满是欣慰。
另一边,魏婴早已扑进魏无羡怀里,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哥哥!你可算醒了!”
魏无羡笑着拍拍他的背,目光扫过周围熟悉的景致,心中百感交集。魏婴拉着他絮絮叨叨,说这些年魏烟去异世收集功德的事,又抱怨女儿教学太严,世家都不敢再提联姻了。“一群胆小鬼!进个炼心阵跟赴死似的,还好意思怪烟儿!”
“未央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咱们魏氏养得起。”魏无羡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纵容,“不过炼心阵确不能频繁进出,伤道心。”
“我也就是说说嘛。”魏婴哼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烟儿呢?哥哥你们回来了,她怎么没来?”
“她去其他世界了。”魏无羡把方才的事简略说了说。
魏婴眉头一挑:“天道意识阻人施救,难不成他们的死是命数?说不定蒯家还有幸存者。”
“不好说,得问问那对父女。”
“不必问了。”魏煚恰好走来,语气平静,“他们身上有肖肖碎片的气息,应是碎片的亲人。”
这话让众人一愣。魏煚补充道:“爹爹若想了解那个世界,可去问蒯铎,只是他身为钦天监,忠于旧主,涉及国家安危的事,怕是不会多说。”
魏婴摸了摸下巴,自我宽慰道:“咱们给烟儿备了那么多法器,她机灵得很,定不会被世界意识发现。”
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这话里的安慰成分——毕竟那方世界连魏无羡二人都要驱逐,凶险可想而知。只是眼下,除了信任魏烟,似乎也别无他法。
窗外的玉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着这份无声的牵挂。
蒯铎在夷陵宫住了些时日,越待越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竟是传说中的修仙界,可魏氏学堂里教的东西,却远超他对“修仙”的认知,既有吐纳修行之法,竟也有农耕、算学之类的俗世学问,让他这个前钦天监监正心痒不已。
纠结了几日,他终是向引路的弟子提出,想见魏氏主事人。
弟子将他带到会客厅时,蓝夫人、魏婴与蓝湛已在等候。蒯铎连忙拱手行礼:“鄙人蒯铎,多谢三位救命之恩。”
魏婴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不必挂怀。你们父女在夷陵住得还习惯?”
“一切安好,多谢魏氏照拂。”蒯铎欠了欠身,目光落在躲在自己腿后的女儿身上,轻声道,“只是小女月奴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不知可否让她去学堂旁听?”
魏婴看着那小姑娘攥着父亲衣角、连头都不敢抬的模样,放柔了声音:“当然可以。你们若愿意,可入外门弟子籍,学堂的课随你们听。”他掰着手指细数,“咱们这儿有医药、种田、炼器、符篆,也有修仙、阵法,甚至还有弟子自发开的杂学课,天文地理、商贾算学都有,想学什么尽管去。”
蒯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是异界之人,魏氏竟能做到如此不藏私?连皇家秘而不宣的术法都能公之于众?
魏婴让弟子上了茶和点心,笑着补充:“我哥哥说过,你们是濒死时被救回来的。安心住下便是,这穿越世界的事本就看缘分,说不定哪天就回去了。多学些本事,回去了也能傍身。”
“多谢魏先生体谅!”蒯铎眼眶微热,深深作揖。
蓝湛看着月奴紧绷的脊背,温声道:“小姑娘许是受了惊吓,可带她去寻医师看看。魏氏有擅长疏导心结的修士,或许能帮她解开心结。”
蒯铎低头摸了摸女儿的头,想起家中其他亲人的惨状,声音有些发哑:“嗯,我会带她去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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