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站在殿下,看着龙椅上的安之,悄悄握紧了拳头。他等着,等着安之替他扫清障碍的那一天。
夜幕低垂,新帝寝殿的烛火摇曳。时影指尖凝起柔和的白光,轻轻落在安之额前。那枚玉盘缓缓浮出,脱离身体的瞬间,安之只觉一股压抑许久的气脉骤然舒展,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终于不用再咳了。”安之活动了下手腕,感受着久违的力道,唇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从前为了装病,他没有灵力,连走路都要带着三分踉跄,如今玉盘离体,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锁。
时影收回手,周身神力悄然运转,顺着安之的经脉游走。那些被玉盘长期压制的淤塞之处渐渐疏通,少年苍白的脸色褪去,泛起健康的红润,连眉宇间的病气都消散无踪,露出一点原本清俊挺拔的模样。
“明日扶灵,需得有精神些。”时影声音平淡,眼底却满是欣慰,他养的崽终于顶天立地,独当一面了。
皇帝出殡那日,皇城笼罩在肃穆的白幡中。长街两侧站满了披麻戴孝的百姓,自发跪了一地,哭声从午门一直蔓延到城外的皇陵。安之穿着素白的丧服,亲自扶着灵柩最前端的牵引绳,步伐沉稳,脊背挺直,再无半分病弱之态。
蓝忘机与魏无羡混在一群侍卫之中,目光警惕地扫过人群。那些朝中的文武大臣,无不暗自心惊——这还是那个咳得随时会倒下的端王吗?
灵柩缓缓前行,安之走在最前。他没有哭,却比任何人都显得哀恸。百姓们看着这位年轻的新帝,忽然想起他在边境浴血的传说,想起他推行均田制时的坚决,想起恩科放榜时寒门学子的欢呼,哭声里渐渐多了些别的意味。
“是个好皇帝啊……”有老人抹着泪,“陛下在天有灵,是该护着他。”
队伍行至朱雀门,镇国公带着几位世家大臣上前,假意为难:“陛下龙体欠安,扶灵之事交由我们便是。”他们仍想抓住“病弱”的由头发难,却被安之平静的目光堵了回去。
“先帝待我恩重,扶灵送他最后一程,是我分内之事。”安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街面,“诸位若有心,不如多想想如何为百姓谋福利,莫要让先帝在天之灵不安。”
这话堵得世家大臣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之扶着灵柩,一步步走出城门。
魏烟隐在人群中,看着那抹挺直的身影,忽然对身边的时影道:“安之长大了!”
时影望着远方的皇陵,淡淡道:“他选的路,不好走,但是无妨,他有我们。”
灵柩抵达皇陵时,已是日暮。安之亲手将先帝的牌位放入地宫,转身时,正看见几位皇子带着众宗亲跪在陵前。
“都起来吧。”安之的声音带着历经世事的沉稳,“守好这江山,才是对先帝最好的告慰。”
暮色四合,送葬的队伍缓缓回城。安之走在最前,丧服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安之上位三月,朝堂的风已彻底转向。先皇的七位皇子被他一一安插进六部:七皇子掌户部,盯着粮仓与税银,专查世家隐匿的田产;三皇子入兵部,跟着蓝忘机整肃军纪,将那些靠世袭混在军中的草包尽数清退;连最文弱的二皇子,都被派去礼部,主持新科进士的授官仪式,把寒门学子一个个送到地方任职。
“皇子不是养在深宫里的金丝雀。”早朝时,安之看着阶下渐露锋芒的皇子们,声音沉稳,“是皇家的基石,该替朕分挑些担子。”
这话落在世家耳中,无异于敲山震虎。他们眼睁睁看着皇子们接管部务,看着自己手里的权柄一点点被稀释,却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总不能说“皇子不该理事”。
与此同时,夷陵的新粮种已越过长江,在南方水田扎下根。魏烟带着弟子们绘制的《农桑图谱》传遍各州,连从前亩产不足百斤的盐碱地,都种出了饱满的谷子。百姓们扛着锄头在田里忙碌,这有希望的盼头,让他们脸上少了对苦难的无奈。
民心稳了,安之便将目光投向了边境。一道旨意传遍天下:凡愿戍边者,无论出身,皆可报名;立军功者,不仅免三年赋税,还能凭功授爵。
消息一出,应者云集。那些被收编的江湖人来了,他们背着刀剑,在招兵处排着长队;寒门学子里也有不少投笔从戎,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甚至连一些曾依附世家的小吏,都辞去职务奔赴边关——他们受够了看人脸色,想靠自己搏个未来。
“这便是民心可用。”安之站在舆图前,指尖划过长江、黄河,一直落到南北分治的界碑处,“中原分裂两百年,百姓早就盼着一统了。”
蓝忘机立在一旁,看着舆图上被圈出的进攻路线:“兵甲已备足,粮草可支撑半年。”
魏无羡晃着陈情笛,笑得张扬:“就等陛下一声令下。”
安之回头,目光扫过两人,又看向殿外正在走来的七皇子——少年正捧着新到的军报,眉宇间已有了几分干练。这半年来,皇子们在各部历练,早已看清世家的腐朽,如今个个盼着一统中原,好彻底摆脱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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