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指尖还残留着药膏的凉意，掌心微微发烫。她收回手，魔杖在指间轻转一圈，那团冻结的黑雾终于碎成星屑，簌簌落进空坩埚。教室里再没有声音，只有石砖上那一小块焦痕，边缘仍在缓慢蔓延。
斯内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衣袖半卷，皮肤已恢复如常，可刚才那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还缠在骨缝里。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脸上，比平时多停了半息。
“走吗？”她问，声音不高。
他点了下头，转身时长袍扫过讲台边缘。她跟上去，两人并肩穿过教室，脚步落在石砖上，节奏几乎一致。身后那扇门缓缓合拢，像把刚才的怒意与杀机都关进了墙内。
走廊空旷，烛火在壁灯里轻轻晃动。他们一路无言，直到拐过最后一道拱门，夜风从高处的彩窗斜吹进来，带着凉意。
“你刚才……”斯内普忽然开口，又顿住。
“什么？”
“你说你是守护我。”他侧头看她，“不是监控。”
她脚步没停，嘴角却扬了扬：“本来就是。”
他没再问，只是喉结微动，像是把什么话咽了回去。
天文塔的石阶在前方展开，螺旋向上，尽头是开阔的观星平台。夜空铺满星辰，银河如练，横贯天幕。佩妮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风忽然大了些，吹乱了她的发丝。
莉莉就站在平台边缘，手里捧着一束白花，花瓣在风里微微颤动。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目光先落在佩妮脸上，又缓缓移向斯内普。
“我……听说了魔药教室的事。”她声音很轻，“你们都没事吧？”
佩妮走近几步：“没事了。”
莉莉点点头，把花往前递了递：“我本来想送去医疗翼，后来听说你们来了这儿。”
佩妮接过花，低头看了眼——是雏菊，洁白的花瓣裹着淡黄花心，像是从旧日记忆里摘下来的。
“谢谢。”她说。
莉莉没笑，但眼神松了下来。她看着斯内普，又看向佩妮，嘴唇动了动：“你们……在一起了？”
风忽然静了一瞬。
佩妮没回避，也没解释，只是轻轻握住斯内普的手。他的手指微僵，却没有抽开。
她看着莉莉，点头：“是。”
莉莉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慢慢扬起，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真好。”她声音低了些，“他能护着你，我很放心。”
斯内普依旧没说话，可目光却落在佩妮侧脸上，比平时多停留了几息。他手指微微收紧，掌心温热。
莉莉后退一步，轻声道：“我不打扰了。”她转身走向石阶，脚步轻缓，身影渐渐融入下方的夜色。
平台重归寂静。远处城堡灯火零星，而头顶的星空却明亮得像是能照进人心。
斯内普忽然开口：“你不该……这么快就承认。”
佩妮侧头看他：“为什么不该？”
“我……”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
“你救过我三次。”她打断他，“在科克沃斯的雪夜里，在密道试炼时，还有今天。你从没问过值不值得。”
他没答，只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普及魔法吗？”她望着星空，声音平静，“不是为了推翻什么，也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我只是不想再有人，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明明手里有力量，却只能被踩在脚下。”
他缓缓抬头，看着她。
“你也不是。”她转过脸，直视他，“你从来都不是那个该被轻视的人。”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他忽然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掌心滚烫。
“我会保护你。”他说，声音低沉却清晰，“永远。”
她没笑，也没调侃，只是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背，像在确认某种真实。
就在此时，她脑海中那片熟悉的界面悄然浮现。原本冷硬的红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柔和的金光：【使命完成度120%】。
紧接着，一道细小的光点从界面剥离，如星尘般缓缓升起。它轻盈地飘向她的魔杖，没入顶端。魔杖微微一震，随即泛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晕，像是被夜风拂过的湖面。
莉莉站在石阶中途，抬头望了一眼。她看见那道光，眨了眨眼：“这光……好美。”
佩妮握紧魔杖，仰头望向星空：“它在说，我们走对了路。”
斯内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银河横亘天际，星辰流转，仿佛某种古老契约正在无声书写。
“系统……在变化。”他说。
“嗯。”她点头，“它原本只是工具，现在却开始回应心意。”
“那它还会走吗？”
她没回答，只是将魔杖轻轻抵在唇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风从塔顶掠过，吹动她的长袍。远处钟楼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时间的刻度悄然划过。
斯内普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东侧天际。一颗星辰的光忽然暗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像是被什么东西短暂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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