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笔坠地的声响还在石阶上回荡,佩妮的手指已经松开斯内普的袖口。她转身走向礼堂侧门,步伐比来时更沉。他跟在身后半步,没有说话,但掌心贴着魔杖的姿势始终未变。
他们刚踏出大厅,一只猫头鹰从高窗俯冲而下,爪间抓着一封烫金信函。佩妮抬手接住,信封在指尖微微震颤。她拆开只扫了一眼,瞳孔骤缩。
“庞弗雷夫人发来的紧急联络。”她声音压低,“五位教授同时倒下,症状一致——体温骤降,魔力逆流,治疗咒语全部失效。”
斯内普接过信纸,目光落在某一行字上,眉头一拧:“其中一位是魔药学助教艾琳娜·索恩,她昨天才在誓约仪式上公开支持我们。”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调转方向,穿过回廊直奔医疗翼。走廊灯火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力量干扰了魔法回路。佩妮指尖划过墙边符文灯,感受到一丝异常波动——不是自然衰减,而是被人刻意削弱了供能。
医疗翼门口站着两名级长,脸色发白。见他们到来,急忙让开。病房内一片压抑,五张病床整齐排列,每位教授胸口都浮着一层灰蓝色的雾气,缓慢起伏,如同呼吸般规律。
庞弗雷夫人站在最靠近门口的床边,手中魔杖悬空,一道银光刚触到患者皮肤便碎成点点残渣。“我试了七种净化术,”她抬头,声音带着疲惫,“这不像是单纯的黑魔法中毒,更像是……某种引导性侵蚀。”
佩妮走近第一张床,伸手搭上那位天文教授的手腕。系统界面无声浮现,她在心中默念“知识转化启动”。刹那间,现代医学术语在脑中重组为魔法可识别的语言:**免疫系统被强制抑制,细胞代谢速率降低百分之六十三,毒素来源具有生物兼容性,极可能源自活体改良药剂**。
她猛地回头:“这毒,是冲着你来的。”
斯内普站在另一侧,正翻看母亲遗留的笔记。听到这话,他缓缓合上本子,眼神冷了下来:“配方里有‘夜鳞草’和‘灰烬蜥蜴骨粉’,是我母亲独创的稳定剂成分。外人不可能掌握完整比例。”
“那就说明,”佩妮低声接道,“袭击者想让我们知道——他们了解你的底细,还想逼你现身。”
空气凝滞了一瞬。窗外风声掠过塔楼缝隙,发出低鸣。
“设阵。”斯内普忽然说。
佩妮点头。两人退至房间中央,背靠背站定。她抬起右手,指尖凝聚魔力,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纹路;他同时出手,左手画出反向符文。两股力量交汇,形成一个透明的双环法阵,缓缓下沉,嵌入地面。
“双生咒阵已启。”她说,“以血为引,以契为锁,任何试图再次施术的人,都会被反向追踪。”
斯内普从袍内取出一小瓶墨绿色液体——是他昨夜调配的魔力缓冲剂。他倒出两滴,分别抹在两人手腕内侧。“第211章那场崩解留下的裂痕还没完全愈合,”他提醒,“撑不过三次强共鸣。”
佩妮没回应,只是将左手按在阵眼中央。皮肤下隐约泛起微光,那是情侣咒文在呼应。她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入阵心,法阵瞬间亮起一圈银边。
“现在,等。”
夜色渐深。医疗翼只剩下呼吸机与符文监测器的轻微嗡鸣。佩妮坐在角落长椅上闭目养神,斯内普立于门侧,目光始终扫视四周。
直到午夜钟声敲响第三下。
最里侧的病房突然卷起一阵阴风,窗帘无风自动。一团黑雾从天花板缝隙渗入,凝聚成人形轮廓,悄然靠近第三位教授的床头。那人影抬手,掌心托着一枚漆黑水晶,正要将其按进病人胸口。
双生咒阵骤然触发。
银光暴起,地面符文如活物般蔓延,瞬间缠住入侵者双足。那人惊叫一声,水晶脱手飞出,撞墙碎裂。紧接着,数根由魔力凝成的骨刺自阵中射出,将他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佩妮和斯内普几乎同时冲入病房。
灯光亮起。那人满脸扭曲,嘴角溢出黑色黏液,显然是想自尽。斯内普早有准备,一记冰封咒精准命中其口腔,冻结了即将爆裂的毒囊。
佩妮走上前,掀开对方兜帽。
一张陌生的脸。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圆框眼镜,面容温和,像极了某个大学讲师。袖口残留着未燃尽的符文灰烬,上面刻着一段简短咒语——**基因纯化引导术**。
“你是谁?”她问。
男人冷笑,牙齿仍在冰层后颤抖:“你们不该存在……麻瓜不配碰魔法,混血更不该站上讲台。”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莉莉冲了进来,魔杖直指墙上那人,声音发抖却坚定:“他是我的生物学导师,艾伯特·克兰。”
佩妮看向妹妹。
莉莉握紧魔杖,一字一句道:“他在暑假找我,说想研究‘巫师基因的独特性’。我答应合作,但他提交给期刊的论文里,写的是‘麻瓜基因存在先天劣等缺陷,建议隔离育种’。”
病房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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