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学院大门外,车轮压过碎石的声响还未散尽,佩妮已抬步向前。她右手仍贴在魔杖裂痕边缘,指尖感受到那道纹路的粗糙质地,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旧伤。斯内普紧随其后,左手插在长袍袖中,掌心握着那片刻有追踪符号的木屑。
他们穿过施工区,脚下的地面尚未完全平整,焦黑的阵眼痕迹仍清晰可见。远处,临时搭建的教学筹备厅里人影晃动,隐约传来争执声。
佩妮推开门时,十几名巫师教师正围在长桌旁,声音激烈。一名灰发老者拍着桌面:“我们不是来教算术的!魔法是天赋,不是公式推导出来的工具!”另一人附和:“把麻瓜的物理定律塞进魔药课?这简直是羞辱!”
空气凝滞。有人注意到门口的身影,争论声戛然而止。
佩妮没有停下脚步。她走到长桌尽头,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缓缓展开,铺在众人面前。图纸上描绘着一座古老的魔法阵,线条繁复而精密,阵心处并列雕刻着两名人物——一名手持魔杖的巫师,另一名则握着铁锤与量尺的工匠。
“这是千年前‘星轨熔炉’的建造图。”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沉默,“当时没有纯血与麻瓜之分,只有愿意动手的人。这座熔炉能将地脉能量转化为稳定魔力源,支撑整个北方魔法城运转三百年。”
她指尖划过那对并肩刻像:“你们说这是贬低魔法?可正是这样的合作,让魔法真正改变了世界。我们现在做的,不是创新,是找回被遗忘的真相。”
“荒谬!”先前说话的老者冷笑,“古老不代表正确。魔法界早已确立规则,你不能用一张破图就否定千年传统!”
“我不是要否定。”佩妮抬眼看他,“我是要证明,规则本就不该存在。”
会议厅再度陷入僵持。有人低头不语,有人眼神动摇,但更多人脸上仍写着抗拒。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无声落于桌尾。
斯内普走了进来,步伐沉稳,黑袍垂地。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站到佩妮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左手缓缓抽出魔杖,轻轻搁在桌面上。金属扣环轻响一声,像是某种信号。
他开口,声音低哑如冬夜寒风:“刚才那位说,这是羞辱?”
老者挺直脊背:“我坚持我的观点。”
“很好。”斯内普目光扫过全场,逐一与每双眼睛对视,“既然觉得这里配不上你的尊严——”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现在就可以走。门没锁。”
没有人动。
角落里一名年轻女巫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去翻教案。另一位男教师拿起羽毛笔,在课程表上划掉一行字,又补上新的条目。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反对声再未响起。
佩妮看着他们逐一修改教学计划,神情未见松动。她知道,屈服不等于认同。有些人留下,是因为畏惧斯内普的威慑,而不是相信她所坚持的方向。
她悄然调出系统界面:【任务“调和教师矛盾”已完成,奖励“团队凝聚力+20”已发放】。
积分数字跳动了一下。她收回意念,手指无意识抚过耳坠上的水晶。微光一闪即逝。
斯内普站在她身旁,目光始终未离那些教师。直到最后一名巫师收起笔记离开,他才低声问:“真的没人敢走?”
“一个都没走。”她答,唇角微扬,却不带笑意,“但他们的眼神告诉我,心还在墙外。”
斯内普沉默片刻,忽然弯腰拾起一张掉落的纸页。那是某位教师草拟的新课纲,上面写着“基础魔力传导原理(参照欧姆定律简化版)”,而在页脚空白处,被人用红墨水潦草地写下一句话: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看清你是谁。”
墨迹未干。
佩妮瞥了一眼,没有多言。她转身走向窗边,望向尚未完工的教学楼。工人们正在安装第一块符文玻璃,阳光透过未封顶的框架洒落在地,映出交错的光影。
“明天第一批学生就要来了。”她说,“我们必须确保课堂能正常开课。”
“课程内容已经调整。”斯内普将那张纸折好,塞进袖袋,“但他们准备教的东西,未必是你想让他们教的。”
“那就换人。”她说得干脆,“我不需要听话的傀儡,我要的是真正理解这场变革意义的人。”
“那你得准备好面对更多背叛。”他的声音很轻,“有些人加入,本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
佩妮转过身,正对他的视线:“所以我有你在。”
两人之间短暂静默。外面传来搬动桌椅的声音,新教室正在布置。一只猫头鹰掠过窗外,爪子上缠着一封未拆的信,径直飞向教师休息室方向。
斯内普忽然皱眉。
他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走廊空无一人。但他记得清楚——刚才那只猫头鹰,羽毛颜色偏暗,右翼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折痕。
和昨夜出现在建材车上的一模一样。
他折返,抓起桌上那份刚提交的课程表,翻到最后一页。在一名新聘教师的签名下方,印着一枚模糊的指痕。他用指甲轻轻刮下一点残留物,放入随身的小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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