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宫奕将玉砚小心翼翼安置入马车,帘子落下的瞬间,他脸上所有面对玉砚时的无奈与隐忍顷刻褪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寒意。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对阴影中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现身的亲卫首领打了个简单的手势,声音低沉冷冽,不带一丝情绪:
“方才雅间里,胆敢给‘那位’下药的杂碎,处理干净。问出指使,然后扔进地牢。”
“是。”亲卫首领毫无迟疑,领命而去。
将军府的地牢,是京城许多人心照不宣的噩梦。
那里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豢养着无数毒虫蜈蚣,甚至还有几条剧毒的蛇类在石缝间游弋。
被关进去的人,往往撑不过一日,不是被活活吓破胆,便是被无声无息地咬噬中毒而亡。
洛宫奕能年纪轻轻便稳坐大将军之位,手握重权,令朝野上下又敬又畏,靠的从来不只是赫赫战功,更是这份说一不二、斩草除根的铁血手腕。
他在玉砚面前,可以是温柔隐忍的夫君,是克制守礼的臣子,甚至会因对方一个眼神而心软妥协。但在外人眼中,他是煞神,是阎罗,是绝不能触其逆鳞的存在。
二皇子玉晨之所以今日眼睁睁看着洛宫奕带走人却不敢真正撕破脸强行阻拦,根源便在于一个“怕”字。
他深知洛宫奕的手段,更怕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抖落出来。
上一次他暗中派人追杀玉砚,结果没过几日,自己几桩贪墨军饷、勾结地方官的隐秘就被匿名捅到了御前,证据确凿,害得他被父皇严厉申斥,直接打发去边疆吃了大半年的风沙,最后是靠着装病才得以回京。
他心知肚明这背后是谁的手笔,自此对洛宫奕更是忌惮非常,虽恨得牙痒,却更想拉拢而非得罪。
今日若换做是别人敢从他玉晨口中夺食,别说全须全尾地走出软红阁,不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可那人是洛宫奕,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愤然离去,甚至不敢事后过多追究那个被带走的“女子”的下落。
洛宫奕吩咐完毕,不再有片刻停留,转身踏入马车。
车厢内,他的殿下正难耐地蜷缩着,发出细弱的呻吟。他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化为无奈的叹息与浓浓的心疼,俯身将人重新揽入怀中,低声安抚:
“别怕,这就回家。”
将军府的仆从们远远看见自家将军抱着一个人大步流星地穿过庭院,径直往主院而去,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险些忘了手中的活计。
他们将军是何等人物?
向来不近女色,府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少见,更别提带女子回府,还是以这般亲密无间的姿态抱回来!
众人心中惊涛骇浪,好奇得抓心挠肝,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更不敢交头接耳,只敢用眼角余光拼命瞥去。
只见那被将军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人,身形窈窕,穿着一身娇嫩的粉色衣裙,虽面容被宽大的斗篷遮掩了大半,但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和无力垂落的裙摆,已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那姿态娇柔无力地依偎在将军宽阔的胸膛前,竟是说不出的契合。
洛宫奕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一路将人抱回自己的寝卧,随即冷声屏退了所有下人,连近身伺候的都不留。
房门“哐当”一声合上,隔绝了所有探究的视线。
屋内烛火通明,温暖如春。
洛宫奕将人轻轻放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玉砚早已被那药性折磨得浑身绵软,意识模糊,只凭着本能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使不上半分力气,轻喘着又倒了回去。
脸上的轻纱因这番动作微微滑落些许,却依旧半遮着那艳若桃李的容颜。
他只觉得体内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爬行,又像是被放在温火上细细煎熬,五脏六腑都软化成了一滩春水,翻腾着陌生的、强烈的渴望。
他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发出细弱的呜咽。
然而,此刻的洛宫奕却一反常态。
他不如往日那般急切,甚至没有立刻俯身亲吻他,连一个安抚的拥抱都吝于给予。
他只是像个最恪守礼节的正人君子,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回到床边,动作堪称温柔地将玉砚半扶起来,将杯沿凑到他唇边。
“喝点水,会舒服些。”他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微凉的水液滑过干渴的喉咙,却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缓解那燎原之火。
玉砚难受极了,下意识地挥开茶杯,虽然没什么力气,任由水洒在锦被上。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抓住洛宫奕的衣襟,水雾氤氲的眸子望着他,声音破碎而甜腻:
“…想要你……给我…”
洛宫奕眼底掠过一丝深意,却故意装作不解,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低声反问:
“想要我什么?殿下还没说清楚呢。”他存了心要逗弄这平日里清冷自持、此刻却全然被情欲主宰的人儿。
玉砚被逼得无法,体内汹涌的空虚感驱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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