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情脉脉,誓言犹在耳畔,两人目光交融,仿佛世间只剩彼此。
然而,这静谧而珍贵的时刻,却被门外一道娇柔婉转的女声骤然打破。
“殿下,您醒着吗?今日的药,还没喝呢。”
这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特有的柔媚,显然并非瑞王府中寻常侍女所有。
洛宫奕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凝固,揽在玉砚腰间的手臂几不可察地一紧。
他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探究与不解,哪里来的女子?竟能在此等时辰,如此熟稔地来到殿下寝房门外?
玉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地看向洛宫奕,对上对方带着疑问的目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复杂的状况。
他只得先朝门外应道:
“杨……杨姑娘,我……我这就来,你稍等片刻,我……我穿件衣服!”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急促。
说完,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连推带攘地将还处于惊疑中的洛宫奕推向那张宽大的雕花拔步床,急切地低声道:
“快,你先躲一躲,叫人看见了,可说不清了!” 随即手忙脚乱地拉下床榻两侧厚重的帷幔,将洛宫奕的身影彻底遮掩住。
做完这一切,玉砚才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和发丝,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杨芷。
她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冒着袅袅热气的白瓷药碗。
见到玉砚,她微微屈膝行礼,声音依旧温柔:
“殿下,打扰您休息了。这是狄公子从锦城家中紧急调运来的百年老参,御医说此物最是补气固本。原本不想这么晚来叨扰殿下,但这参汤需趁热服用效果才佳,臣女便冒昧送来了。殿下快趁热喝了吧,但愿能药到病除,早日康复。”
她的言辞得体,举止大方,全然是一片关切之心。
然而,躲在厚重帷幔之后的洛宫奕,听着门外那温言软语,心中的疑云与一股莫名的焦躁却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杨姑娘?哪里来的杨姑娘?
听这语气,与殿下似乎颇为熟稔?
还能进入殿下寝房送药?看样子绝非第一次!
他忍不住,极其小心地,用手指轻轻拨开帷幔的一条细缝,向外窥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身着淡雅衣裙,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确是一位标致的美娇娘。
看那年纪,竟与殿下相仿,都是十八九岁的青春年华……而自己,却已年近29,与殿下足足差了十岁!
这个认知,让洛宫奕心头莫名一刺。
更让他心头火起的是,她口中还提到了“狄公子”。
狄知筹!那小子怎么也跑来京城了?还住进了瑞王府?甚至还弄来了百年人参献殷勤?!
他不过离开了四五十日,这瑞王府里何时变得如此“热闹”?又是美娇娘,又是旧相识,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围绕在他的殿下身边!
门外的玉砚并未察觉身后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灼热视线和翻涌的醋意。
他此刻只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局面,连忙伸手接过了杨芷手中的药碗,语气带着感激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匆忙:“狄公子何时将人参送到的?真是……有劳他费心,也辛苦杨姑娘了。”
杨芷浅浅一笑,解释道:
“狄公子家中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他一听说殿下病重需用此物,便立刻去信了。只是……”
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担忧,“御医也说,殿下此番病根在于忧思过甚,心病还须心药医。总是闷在府中恐于病情无益,不若明日天气晴好,咱们再出去走走,散散心?殿下还需自己宽心才是。”
再?
再出去走走?!
帷幔后的洛宫奕,听到这个词,瞳孔猛地一缩!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之前还一起出去过?!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竟是这位杨姑娘陪伴在殿下左右,一同出游散心?
一股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醋意,混合着被“取代”的恐慌与不满,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奔腾,灼烧着他的理智。
杨芷并未察觉任何异样,继续柔声道:
“等殿下身子大好了,臣女也可安心告辞了。这些日子在府上叨扰多时,实在过意不去。”
玉砚闻言,连忙客气地挽留:
“杨姑娘言重了,这些时日多亏你悉心照料,该是我多谢你才是。你且在府中安心住下,不必顾忌闲言碎语,无人敢说什么。”
还要多留几日?!
依旧住在府中?!
洛宫奕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所以,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一直是这位年轻貌美的杨姑娘,在日夜照料他的殿下?与他朝夕相处?陪他说话解闷?甚至……一同出游?
一想到殿下病中脆弱,可能依赖旁人的慰藉,而自己却远在边关,音讯全无,洛宫奕就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酸涩、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几乎要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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