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把训练舱的金属门悄悄推开一条缝时,走廊里的星核感应灯正按“三短一长”的频率闪烁——这是蓝色星球夜间的“安全信号”,意味着所有公共区域的监控已切换为低敏模式,只监测能量异常,不捕捉细微动作。他怀里揣着偷拷贝的意识同步参数芯片,芯片外壳是星民特制的透明晶体,映得他眼底亮闪闪的,像揣了颗缩小的星星。靴底的星藻纤维与地面摩擦,只发出细若蚊蚋的“沙沙”声,连走廊里巡逻的星民守卫都没察觉,还在低声讨论着明天要给“地球生态区”的向日葵浇多少星核营养液。
训练舱内还残留着白天志愿者们的气息,混合着星藻营养液的淡腥味与地球香薰的木质调——那是林悦上周特意从访客区带来的雪松精油,说“地球人冥想时闻这个能静心”。星衍快步走到中央控制台前,指尖在光滑的水晶面板上划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润强上次带他摸过的地球冰川标本。他调出被润强临时锁定的“传送参数库”,屏幕上“集体意识聚焦阈值:85%(需同步人数≥100万)”的红色字样格外刺眼——这是他作为噬星族探测器时就刻在核心程序里的“安全标准”,当年噬星族要实现稳定的意识传送,必须凑够百万级同步人数,可眼下蓝色星球连五万志愿者都刚集齐,百万人数是短期内根本够不到的门槛。
“等凑够100万人,上海的小笼包都成化石了。”星衍盯着屏幕上的“100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忽然想起被润强捕获前的那场“意外”——当时他所在的几百艘噬星族探测器,本是执行常规侦查任务,却因参数校准失误,仅靠初级意识体同步就爆发出远超预期的能量,硬生生把润强的飞船甩出了奥尔特云。那时候的他们,既没凑够标准人数,意识同步率也不到60%,却靠“误差”实现了战术级效果。这个念头像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的想法:或许意识传送的关键,从来不是“凑够人数”,而是找到“人数不足时的能量代偿方式”。
白天他偷溜进润强的反物质武器研发室,看到设备因能量波动出现0.5秒“瞬移”时,更印证了这个猜想——反物质能量的瞬时爆发,能短暂突破空间约束,意识传送说不定也能靠“高纯度能量”弥补人数缺口。他摸出从医疗中心“借”来的应急能量晶,这东西的能量密度是训练舱常规能源的3倍,要是用它做能量代偿,说不定能把“100万人阈值”压到“单人主导+高能量”的模式。
星衍深吸一口气,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直接删掉“集体意识聚焦阈值”的设定,替换成“个人意识主导占比:70%、高纯度能量代偿系数:1.2”。他太清楚噬星族的参数逻辑了:常规模式靠人数堆稳定,应急模式靠能量换效率,当年那几百艘探测器能成功,本质就是误打误撞触发了“能量代偿”。他按下启动键,控制台上方的全息投影中,一个掺了星核粉末的白色米粒缓缓浮现,米粒表面的星核颗粒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他闭上眼睛,刻意调动曾作为探测器时的“意识聚焦本能”——那是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度,能将注意力牢牢锁在目标上,同时引导能量晶的能量包裹意识波。起初米粒只是微微颤动,能量波纹在它周围一圈圈扩散,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但当能量代偿系数达到1.1时,米粒突然被淡蓝色光膜裹住,“嗡”地一声瞬间出现在5米外的蓝色标记旁,甚至因能量余波多传了0.3米,落在星核地毯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圆点。
“成了!”星衍兴奋地攥紧拳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传送数据——“传送耗时11.8秒、能量损耗35%、误差0.3米”,完全达到了预期效果。他完全没在意控制台右下角弹出的淡蓝色提示:“意识波未加密,能量代偿引发空间涟漪,已向宇宙空间扩散0.2光年”,提示框闪烁3秒后自动消失,像从未出现过。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下次就能试传小物件,再下一步就是人体传送”的憧憬:林悦节目里拍的上海老街,青石板路上飘着小笼包的蒸汽,咬开薄皮时要先吸一口汤汁,再蘸点姜丝醋;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在夜晚亮着灯,黄浦江面上的游船划过,比柯伊伯带的星星还热闹。
与此同时,反物质武器研发室里,润强正蹲在地上,盯着半台凭空出现的测量仪发呆。淡蓝色的能量痕还残留在仪器表面,像一层薄霜,屏幕上的数字停留在消失前的“误差0.03微米”,旁边的星民研究员拿着星核笔在记录板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叨:“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下次说不定能把整个实验室传送到柯伊伯带的小行星上,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去太空捞设备。”
润强刚想开口调侃“说不定能顺便采集小行星样本”,星讯盘突然震动起来——是林悦发来的消息,语气带着急:“训练舱有3名志愿者出现幻觉,说看到地球的老槐树、妈妈煮的面条,医生检查后说是意识被强信号干扰了,你快过来看看。”他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拍掉白大褂上的灰尘,顺手把记录板递给研究员:“你们先把测量仪的数据导出来,重点标下能量波动曲线,我去训练舱看看情况,晚点回来继续调试反物质约束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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