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的太空中巨大的旗舰带着蜂群般的舰队拉着道道尾焰航行着……旗舰的巨大地球模拟舱内,欧洲区正人声鼎沸。青石板路被模拟的晨露浸润得发亮,两旁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复刻得栩栩如生,墙面上爬满的蔷薇沾着细碎的水珠,连街边面包房飘出的麦香,都和星衍记忆里地球欧洲小镇的味道分毫不差。作为嗜星族舰队的“精神避风港”,地球模拟区的每一处细节都耗费了上百年的心血,只为让常年漂泊在星际的族人,能寻到一丝遥远家园的暖意。
星衍揣着通讯器,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他刚在一家露天咖啡馆的藤椅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接通了苏晓冉的通讯。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晓冉穿着嗜星族标志性的银白色医疗制服,正弯腰盯着试管里的淡银色药剂,妉兰站在她身后,指尖轻点操作台,低声讲解着星能药剂的配比技巧,两人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药剂清香。
“你真不来?”星衍垮着脸,语气里满是怨念,“这模拟舱新添了维也纳甜品铺,刚出炉的可颂酥到掉渣,还有你上次念叨的海盐杏仁糖,货架堆得满满当当。”他抬手晃了晃面前的仿真菜单,“就我一个人逛,身边连个抢吃的都没有,太没意思了。”
苏晓冉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还有心思玩。离和掠夺者碰面只剩一个多月,妉兰教的星能解毒术我才刚入门,多学一点,战时就能多救几个人。”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记得买两盒杏仁糖,再给妉兰带份黑森林蛋糕,她昨天调试药剂到深夜,肯定累坏了。”
“知道啦,忘不了你俩的口粮。”星衍笑着应下,又絮叨了两句模拟舱的新鲜事,才恋恋不舍地挂断通讯。他刚把通讯器揣进外套口袋,一道黑影就稳稳挡在了他身前,阴影将他整个人罩住,连头顶的阳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星衍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手指猛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通讯器。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侍应马甲,领口绣着“星夜会馆”的银色星纹,身形高大挺拔,眉眼间的轮廓熟悉得让他心头一震。
“杜当,是你?”星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他对这个嗜星族士兵印象极深,当时自己被莫克囚禁在秘密舱室时,这人是看守之一。其他看守都对他冷言冷语,只有他对自己客客气气,偷偷递过温热的星能营养液,还经常和他聊天安慰自己。
杜当脸上堆起局促的笑,双手在身前搓了搓,声音沙哑得像是蒙了层沙:“星先生,你居然还记得我。”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窘迫,“莫克自杀后,我因为帮他递过那反物质武器,舰队查下来就把我辞退了。我一个没什么特长的士兵,也就这模拟舱的星夜会馆肯收留我,做个侍应生混口饭吃。”
他说着,侧身指了指身后那栋爬满常春藤的三层洋楼。会馆的雕花大门敞开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悠扬乐曲,门口的霓虹灯牌闪烁着柔和的光,和周围的复古建筑相映成趣。“星先生要是不忙,赏脸进去坐坐?我请你喝杯招牌的星果酒,就当报答你当时……为我求情,要不是您,我现在应该是在牢房里呢。”
星衍本想拒绝,他还惦记着给苏晓冉和妉兰买甜品。可看着杜当眼底的恳切,想起那瓶在高烧中递来的营养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杜当只是奉命行事,算不上什么恶人,当时对自己还特别好。
“行,就坐十分钟。”星衍起身拍了拍衣服,跟着杜当走进了会馆。
一进门,浓郁的星香混着麦芽酒香扑面而来。会馆内部装修得极为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将墙面的星空油画映照得格外逼真。大厅中央的舞台上,三位身着曳地长裙的女子正站在那里,乐器声响起,她们的歌声婉转悠扬,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星衍的目光落在舞台中央,脚步猛地顿住。舞台上的三人,他在熟悉不过了。穿红裙的叫艾拉,舞姿曼妙;穿蓝裙的是莉娜,嗓音空灵;穿白裙的是米娅,擅长乐器。当时就是她们三个把自己按在床上……差点就对不起苏晓冉。还被莫克调侃“少年郎动了心”,这事后来被苏晓冉骂了整整好几天。
杜当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凑到他耳边笑道:“星先生也认识这三位小姐,她们现在可是这里的红人,不少族人特意来捧场呢。”他不等星衍回应,就快步走向后台,“我去请三位小姐过来陪星先生喝两杯,就当助兴。”
星衍想阻拦,可杜当的脚步太快,转眼就消失在后台入口,他想现在就离开,可双腿就像被吸住了一样,动不了步。没过多久,杜当就领着三位女子走了过来。艾拉走到他身边,裙摆轻扫过地面,声音柔得像水:“星将军,好久不见。”她身上的星香混着淡淡的花香,是嗜星族女子特有的体香,瞬间勾起了星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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