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遂宁的公寓。
门铃响起的时候,余遂宁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摊着设计稿,心思却全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慢悠悠地趿拉着拖鞋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果然是他,帽檐压得低低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她抿唇强忍住笑意,故意扬声问:“谁啊?”
门外传来他刻意压低、略显古怪的声音:“……外卖。”
她拉长语调,带着明显的调侃:“哦——我没点外卖啊?”
门外沉默了两秒,然后是他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门板:“阿宁,开门。”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把拉开门——
汪苏泷站在门口,帽檐下的眼睛盛满笑意,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仁川机场LOGO的袋子。
“韩国特产,”他晃了晃袋子,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惊喜吗?”
余遂宁歪头看他,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韩国MV拍得真神速,半天就搞定收工了?”
汪苏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眯起眼睛:“……徐丹宁告诉你了?”
她笑而不语,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进门:“演技有待提高,汪老师。”
他顺势低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低声笑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那你还配合我演得这么起劲?”
“因为……”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感受着真实的温度,“想看看你自以为成功骗到我时,那副得意的小模样。”
他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惊喜计划宣告失败,但怀抱里的温暖和笑声,似乎比预想中的惊喜更美妙。
纽约正午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切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带。汪苏泷站在玄关,行李箱的滚轮还卡在门槛处。他摘下棒球帽,头发被压得有些蓬乱,眼下带着长途飞行后难以掩饰的淡淡倦色。
你这里……比视频里看起来更紧凑。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堆满草稿的茶几、亮着未完成设计稿的数位屏工作台,最后落在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毯上——显然是刚收拾出来的。
余遂宁接过他手里的零食袋,故意在手里掂了掂:所以某人现在后悔编那个韩国拍MV的蹩脚借口了?
汪苏泷揉了揉后颈,声音带着没倒过时差的沙哑:至少零食是真的。他从袋子里精准地掏出一盒蜂蜜黄油杏仁,仁川机场战利品。
她撕开包装,塞了一颗进他嘴里:洗澡水放好了,浴室柜里有新毛巾,洗漱用品也是刚拆的。见他站着没动,又补充道,卧室也收拾好了,洗漱完先睡一觉
汪苏泷咀嚼的动作顿住。他望向半开的卧室门——浅灰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床头柜上还摆着个小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白色小苍兰。
你睡哪里?他突然问,目光转回她脸上。
余遂宁指了指沙发:最近赶稿,这里是我的常驻据点。见他眉头立刻蹙起,她抢先一步,语气不容置疑,你坐了二十小时飞机,别跟我争这个。
汪苏泷的喉结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弯腰打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取出换洗内衣时,带出了一包用密封袋精心装着的多肉叶片——正是北京窗台上那盆的健壮侧芽,经过长途跋涉,依然饱满青翠,透着顽强的生命力。
先放你窗台缓一缓。他把密封袋递给她,指尖因为疲惫有些微凉,等生出根了再移盆。
浴室水声淅沥响起后,余遂宁轻轻推开卧室门。她伸手抚平床单上本不存在的褶皱,又从衣柜深处抽出备用毛毯放在床尾。小苍兰的香气淡淡萦绕在空气里,是她早上特意跑去楼下花店挑选的。
排骨汤的浓郁香气刚漫溢到客厅,余遂宁就听见浴室门开了一条缝。汪苏泷的声音混着氤氲的水汽飘出来,带着被蒸汽熨帖过的柔软:阿宁...我忘带睡衣了。
汤勺地一声磕在锅沿。余遂宁盯着锅里翻滚的枸杞和排骨,耳尖倏地烧了起来。她放下勺子,快步走到衣橱前,手指在一排衣物间略一犹豫,抽出一套自己没怎么穿过的、偏中性的家居服。开门。她站在磨砂玻璃门外,心跳声在安静的浴室水汽里格外清晰。
门缝里伸出一只带着晶莹水珠的手,骨节分明。余遂宁别过脸把衣服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他微凉的皮肤,像触电般缩回。
谢谢。门后传来窸窣的穿衣声,混着他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呼吸,...很香。 不知是说衣服,还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汤香。
余遂宁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逃也似的回到厨房,往翻滚的汤里狠狠加了一勺盐才惊觉不对,又手忙脚乱地兑水补救。
汪苏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整个人裹在毛茸茸的深蓝色家居服里,发梢的水珠滚进微微敞开的领口。他凑到咕嘟冒泡的汤锅前深吸一口气,鼻尖几乎蹭到余遂宁扬起的发丝:“在北京的时候,特别想你做的这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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