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迅速接过刘胖子递来的水壶,小心翼翼地倒出少许清水在一个小碟子里,然后按照韩亮微弱的指示,将玉瓶中的暗红色药粉倒入少许。药粉遇水即溶,清水瞬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并且开始微微沸腾,冒出细小的气泡,散发出的气味更加浓郁,既有草药的清香,又夹杂着一丝血腥和某种矿物燃烧后的焦糊味。
“内服……一半……”韩亮的声音气若游丝,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孙阳不敢怠慢,连忙将一半的药液喂到振宇嘴边。振宇虽然手臂麻木,但神智清醒,他强忍着那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仰头将药液一饮而尽。药液入喉,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带着一股灼热感,如同吞下了一口温酒,顺着食道而下,所过之处,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尸毒似乎被稍稍遏制,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如同火烧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
“忍住……药力化毒……必然冲撞……”韩亮虚弱地解释着,同时示意孙阳将剩下的一半药液,“外敷……伤口……”
孙阳立刻将剩下的药液小心地涂抹在振宇手臂的伤口上。药液接触到翻卷的皮肉,立刻发出“滋滋”的轻微响声,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激烈对抗。伤口处冒起淡淡的黑气,那青黑色的蔓延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下来,但振宇也因为这剧烈的刺激而浑身颤抖,牙关紧咬,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但这还没完。韩亮又示意孙阳拿起那张古老的符纸。“点燃……化灰……混入……伤口……”
孙阳连忙照做,用打火机点燃符纸一角。符纸燃烧得很慢,火焰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幽蓝色,并且没有寻常纸张燃烧的焦糊味,反而散发出一股类似檀香和硝石混合的奇特香气。符纸很快燃尽,留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纸灰。
孙阳将纸灰小心地收集起来,混入伤口上尚未干涸的药液中。当纸灰融入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来自虚空中的嗡鸣响起。振宇伤口处的药液猛地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那金光如同有生命般,迅速渗入他的皮肉之中!紧接着,伤口处原本缓慢溢出的暗红色血液,颜色开始变浅,而那蔓延的青黑色毒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剧烈地翻腾、收缩,最终凝聚在伤口周围,形成一圈清晰的黑线,不再向上扩散!
“呃啊——!”振宇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感觉手臂内的阴寒刺痛感被一股温和却强大的暖流所取代,虽然依旧疼痛,但那种生机被侵蚀的可怕感觉消失了。
“暂时……压制住了……”韩亮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再次昏厥过去,但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点。
“韩亮!”张磊连忙扶住他。
“他没事,只是消耗过度又昏过去了。”孙阳检查了一下韩亮的脉搏,松了口气,然后关切地看向振宇,“振宇,你觉得怎么样?”
振宇尝试活动了一下右臂,虽然依旧麻木疼痛,活动受限,但至少不再恶化,而且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力在慢慢恢复。“……好多了,毒素被控制住了。多谢。”他看向昏迷的韩亮,眼神复杂。这次又是韩亮救了他们。
“我的个老天爷,可吓死胖爷我了!”刘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冷汗,“这韩亮小哥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真不少!这次要不是他,振宇哥你可就悬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振宇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而此刻,墓室深处那拖沓的脚步声和低吼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此地不宜久留!”孙阳当机立断,“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出路!振宇,还能走吗?”
振宇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撑地,顽强地站了起来:“能!”
生存的压力,迫使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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