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惊魂夜的第二天,我,李默,如同一条被捞上岸暴晒了三天的咸鱼,拖着仿佛被掏空又强行塞回了点棉絮的身体,以及一颗饱受创伤、只想永久待机的心灵,艰难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的晨光中。
昨晚的经历简直是一场噩梦!被迫参与极限逃生,被迫在女生盥洗室上演绝地求生,被迫召唤亡灵拆解小队,被迫收获了一个“影子挂件”……最后还要在三位教授(尤其是斯内普那仿佛要给我做切片研究的眼神)和几位同学的复杂目光下,靠着“我想睡觉”这个万能借口才得以脱身。
回到拉文克劳塔楼时,我几乎是用爬的才回答了鹰状门环那个关于“睡眠与死亡的哲学关联”的扯淡问题(我的回答是“都一样,别吵我”,门环居然沉默了五秒然后放行了)。一头栽进柔软的被窝,我连系统提示都没看,就直接陷入了昏迷般的沉睡。
然而,身体的疲惫可以缓解,心灵的创伤可以暂时屏蔽,但某些“后遗症”,却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一种极其别扭、极其诡异的感觉弄醒的。
那不是宿醉的头痛,也不是魔力透支的虚脱(那种感觉也有,但属于常规范畴)。而是一种……来自身体外部,却又与自身紧密相连的……异物感、沉重感。
就好像你穿着一件非常合身、非常轻薄的睡衣睡了一夜,醒来却发现睡衣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缝进去了一块冰冷、粗糙、还在微微蠕动的沙袋!
我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拉文克劳宿舍那熟悉的、挂着蓝色丝绸帷幔的四柱床顶。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那种别扭的感觉依旧存在,而且源头非常明确——我的影子!
我坐起身,低头看向床边。在清晨明亮的阳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射在深色的木质地板和一块浅色的地毯交界处。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首先,是它的颜色。在如此明亮的阳光下,影子本应该是那种淡淡的、有些模糊的灰色。但我的影子,却呈现出一种过于浓郁、过于深邃的墨黑色!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它贪婪地吸收了进去,没有一丝反射,黑得有点……不自然,甚至有点扎眼。就像在一幅色彩明亮的油画上,用最黑的墨水突兀地涂抹了一笔。
这已经不是“似乎”深沉了一点点,这简直是开了高饱和度滤镜!
其次,也是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它在动!
不是那种随着我身体移动而发生的、符合物理规律的正常移动。而是……一种自主的、细微的、不自然的蠕动和膨胀!
比如,当我静止不动,只是呼吸的时候,我影子的边缘,尤其是手臂和头部的轮廓,会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一样,发生极其细微的、缓慢的荡漾!幅度很小,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但在我这个“宿主”的感知里,却清晰得如同有人在用羽毛轻搔我的脚心!
更离谱的是,当我无意中转动了一下脚踝,我的影子的小腿部位,居然延迟了零点几秒才跟上!而且还伴随着一次微不可查的、如同打嗝般的轻微膨胀!仿佛我那影子里住着的某个东西,因为我的突然动作而被惊扰,不爽地“嘟”了一下!
我:“!!!”
我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影子,连呼吸都屏住了。梅林的上吊绳啊!这玩意儿成精了?!
我尝试着缓缓抬起右手。
影子的右手也缓缓抬起,动作同步,但……颜色依旧黑得过分。
我尝试着快速握拳。
影子的手也握拳,但拳头的形状在握紧的瞬间,似乎模糊了一下,边缘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毛刺般的扭曲,然后才稳定下来。
我尝试着在心里对影子下达命令:“消停点!别动了!”
毫无反应。影子边缘依旧在缓慢地荡漾,仿佛在慵懒地伸着懒腰,对我的意念指令置若罔闻。
【影子仆从:‘巨怪的残念’(沉睡/待机)】
【状态:稳定(物理层面),轻微能量逸散(自主蠕动),存在感持续微量提升】
【备注:智商太低,无法进行复杂交流。目前处于‘吃饱了撑的’消化适应阶段。建议宿主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这玩意儿让我怎么习惯?!谁知道它下次“蠕动”或者“膨胀”会不会更夸张?谁知道这“存在感提升”会不会哪天引来什么不该来的东西?!比如某个对黑暗生物特别敏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虽然他好像已经怕我了)?或者某个喜欢研究稀有魔法现象的白胡子老校长?
我怀着沉重(字面意思,感觉影子更重了)的心情,开始了新一天(但愿)的课程。
走在通往礼堂的走廊里,阳光从高大的窗户斜射进来,将我那颜色深邃、偶尔还会不自然扭动一下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石墙上和地面上。
我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故障投影仪,播放着掉帧卡顿还自带恐怖滤镜的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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