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原的晨雾刚散,左翼阵地便传来一阵压抑的哀悼声 —— 昨夜魔道派来数十具地行尸偷袭,虽被厉飞雨与南宫婉的符阵拦下,却仍有三名黄枫谷弟子殒命,尸体裹着白布,正被抬往后方的临时墓园。李化元站在墓园旁,羽扇低垂,看着碑上刚刻好的弟子名字,眼底满是痛惜。
“师父。” 韩立与厉飞雨走上前,两人身上还沾着昨夜厮杀的黑血,裂山斧与青纹剑的刃口都有磨损。李化元转头看向他们,目光扫过厉飞雨肩头的抓伤、韩立袖口被邪火燎焦的痕迹,轻轻叹了口气:“这几日拉锯战,谷中弟子已折损近半,再这么耗下去,别说你们这些真传弟子,连普通内门弟子都要拼光了。”
他顿了顿,引着二人往临时营帐走,帐内案上摊着一份七派联盟的传讯玉简,上面写着 “越国皇城周边散修频频失踪,疑与魔道余孽有关,需各派派弟子查探”。李化元将玉简推到二人面前,羽扇轻敲案面:“联盟要我谷派两人去皇城查此事,我思来想去,你二人最合适 —— 韩立心思缜密,擅长侦查设伏;厉飞雨肉身强横,能应对突发危险。明日一早便出发带上你们六师姐,不必参与后续的阵地厮杀。”
韩立接过玉简,指尖灵力扫过,眉头微蹙:“师父,散修失踪虽需查探,却未必需要派真传弟子,而且此时离开金谷原,会不会让联盟觉得我们黄枫谷避战?” 他心思谨慎,立刻察觉此事有蹊跷 —— 以李化元的性格,绝不会在战事胶着时轻易派核心弟子去做无关紧要的任务。
李化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没直接点破,只是道:“联盟那边我会周旋,你们只需安心查案。皇城乃越国腹地,相对安全,正好也能避开金谷原的凶险。记住,查案为主,莫要多管闲事,若遇强敌,保命要紧。” 这话看似寻常,却带着明显的护短之意 —— 哪是让他们查案,分明是想让他们暂时脱离前线,避过这最惨烈的拉锯战。
厉飞雨握着裂山斧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白。“越国皇城……” 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他心底沉寂多年的湖 —— 当年张袖儿被一伙散修劫持,他追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皇城郊外的一座破庙截住了那伙人。厮杀中,他曾在散修的储物袋里发现一枚刻着诡异纹路的黑色令牌,令牌上的邪气与后来血色禁地遇到的邪修气息相似,且那伙散修临死前曾嘶吼 “血侍大人不会放过你”,隐约提到 “皇城地下有圣坛”。只是当时他满心复仇,杀了散修后便带着张袖儿的骨灰离开,没再深究这 “血侍大人” 与 “圣坛” 的底细。
“厉兄,你怎么了?” 韩立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厉飞雨回过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斧柄,沉声道:“我曾去过皇城郊外,当年为了…… 为了报仇,追杀过一伙劫持我故人的散修,那伙人身上,有邪教的痕迹。” 他没细说张袖儿的事,却也点出了关键 —— 皇城并非表面那般安全,散修失踪,恐怕真与那股隐藏的邪教势力有关。
李化元闻言,羽扇一顿:“哦?竟有此事?你且说说,那邪教痕迹是何模样?” 厉飞雨回忆道:“是一枚黑色令牌,刻着扭曲的火焰纹路,令牌散发的邪气与魔焰门的邪火不同,更阴寒,像是能吸人魂魄。那伙散修还提到‘皇城地下有圣坛’,只是当时我没细查。”
李化元脸色微变,若有所思:“火焰纹路…… 倒像是多年前销声匿迹的‘黑煞教’。此教专以活人献祭,当年被七派联手打压,以为早已覆灭,没想到竟藏在皇城。你们此去,务必小心,若真遇到蛇母教的人,切莫硬拼,先传讯回谷。” 他原本只是想让弟子避战,却没想到这任务竟真牵扯出隐藏的邪教势力,心中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几人各自回去后,历飞雨来到南宫婉驻地与其告别,人多眼杂二人不便细说,历飞雨只得先回去了。
次日清晨,韩立与厉飞雨背着行囊,踏上前往皇城的路。青风舟掠过金谷原的战场,下方七派与魔道的弟子仍在厮杀,剑光与邪火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晕。厉飞雨站在舟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阵地,掌心攥紧了李化元临行前给的 “护身玉符”—— 这玉符能抵挡一次金丹期修士的攻击,是师父的一片心意。
“厉兄,你若担心皇城的邪教势力,我们可先去京城的扮作普通人走访一二。
厉飞雨点头,眼中的执念渐渐平复:“好,先化名进入京城打听打听。当年我没查清的事,这次正好了了 —— 若是找到黑煞教,我定要拆了他们的圣坛。” 他并非鲁莽之人,只是想到当年张袖儿的遭遇,想到那伙散修的嚣张,心中便难以平静。如今有机会查清真相,也算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
青风舟朝着青阳城飞去,阳光洒在舟身,驱散了金谷原的血腥气。韩立坐在舟内,清点着储物袋中的符箓 —— 除了常用的烈火符、冰锥符,他还特意带了 “破邪符” 与 “隐身符”,以备不时之需;厉飞雨则在舟头运转涅盘之力,修复昨夜厮杀留下的细微伤势,骨髓中的涅盘之火微微躁动,似在预示着皇城之行的凶险。
两人都明白,此次前往皇城,虽避开了金谷原的正面厮杀,却可能陷入更隐蔽、更凶险的阴谋。黑煞教隐藏多年,能在皇城腹地活动而不被察觉,势力定然不小;散修失踪的背后,或许还牵扯着更大的秘密。但他们别无选择 —— 既是师父的嘱托,也是厉飞雨对过往的交代,更是身为七派弟子的责任。
青风舟飞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方隐约可见京城的轮廓。历飞雨和韩立还有钟卫娘三人就地降下飞舟。三人扮作南方来京赶考的护卫、丫鬟和公子哥。到也让韩立过了把富贵瘾。
韩立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一起查。若真遇到黑煞教的人,我用符阵困住他们,你用裂山斧破阵 —— 我们的配合,不会输。” 厉飞雨转头看向韩立,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了点头。
青风舟渐渐靠近皇城,一场关于散修失踪、邪教阴谋的调查,即将展开。而金谷原的战事仍在继续,李化元站在阵地前,望着皇城的方向,羽扇轻摇,心中默念:“你们一定要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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