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人中豪杰的资本吗?”接着,申恭虣继续假意奉承道:“世子今日的一切失意,都只是明珠蒙尘,只需稍加“引导”,便能光芒万丈,夺回属于您的一切。所以,您最最需要的是一位能为您拨开云雾的谋士。”
“你说的是真的?”
崇侯虎虽然被“奇货可居”和“未来王后外甥”的说法震得有些发懵,心底那根对申恭虣的警惕之弦却并未完全放松。他依旧觉得申恭虣心机太深,所言所行都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他烦躁地挥挥手:“哼!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给我下套?老头子……”
就在这时,隔壁雅间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如同淬毒的针,清晰地穿透薄薄的木板墙,刺入了崇侯虎的耳中:
“喂,听说了吗?西岐那个世子姬昌,这次诗会夺魁,成了夏禘大典的助祭了!”
“嚯!那岂不是……按老规矩,助祭可是要在祭祀前一个月,与主祭(太姒公主)一同在王都郊外的伊尹故居。公主殿下还要采桑、献茧、自缫;而世子殿下作为助祭,则要奉种、亲耕、祭牲——整整一个月哦!还独处一处斋戒、冥想……以追思先祖……啧啧啧!”
“可不是嘛!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姬昌,怕是真要成为我们有莘的驸马爷喽!”
“嘿嘿,郎才女貌,又都是关心民生的贤德之人,天作之合啊!我们有莘人有福了。”
“姬昌!驸马!还……独处三天三夜!”这几个词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崇侯虎仅存的一丝丝理智瞬间被滔天的妒火和屈辱吞噬!他猛地从席上弹起,双目赤红如血,额头青筋暴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抄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青铜酒樽就要冲出去:“混账东西!我撕了你们的嘴!”
“世子息怒!” 申恭虣早有预料,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精准地扣住了崇侯虎持樽的手腕。他的力量并不惊人,但指法巧妙,恰好制住崇侯虎发力的关节。他脸上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阴冷的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世子,何必与这帮蝼蚁一般见识?打杀了他们,除了脏了您的手,惹来有莘的麻烦,对姬昌……有何损伤?难道世子殿下想这个时候被逐出有莘王都吗?”
崇侯虎挣扎着,赤红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放开!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姬昌那厮……他要……”
“在下听见了。” 申恭虣打断他,嘴角那抹笑意变得冰冷而残忍,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他们说得没错。姬昌得了助祭之位,确实占尽先机,有了接近公主殿下的绝佳机会。”
崇侯虎闻言更加狂躁,但申恭虣的手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力量大得惊人。申恭虣凑近崇侯虎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阴险的诱惑:
“但是……世子,既然他们都要出王城,前往伊尹故地祭拜……这荒郊野外,若发生点‘意外’……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崇侯虎的挣扎猛地一滞,狂暴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阴冷的、名为“希望”的毒液所取代。他死死盯着申恭虣那张近在咫尺、写满算计的脸:“你……你有办法?快说!”
申恭虣松开手,恢复了他那从容的姿态,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狠戾只是错觉。他缓步走到窗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目光投向楼下喧嚣的街市。楼下不远处,一群刚刚进城、穿着兽皮、毛发虬结、正围着一口大鼎狼吞虎咽、大呼小叫的戎族蛮子格外显眼。他们身上带着浓烈的膻味和血腥气,举止粗野。
申恭虣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却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凌:
“世子,您看楼下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戎族蛮子。他们……想不想报仇?”
“报仇?”崇侯虎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报仇。”申恭虣转回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精光,“西伯侯季历,可是他们的‘老朋友’了。季历在世时,杀得他们北窜西逃,血仇累累,刻骨铭心。如今季历虽死,他的儿子……不是还在吗?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若有人给他们指条明路……难保他们不动歪心思。”
崇侯虎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黑暗中觅食的恶狼看到了猎物!所有的烦闷、屈辱、狂躁,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对姬昌刻骨的杀意!他明白了申恭虣的意思——借刀杀人!用这些野蛮凶残的戎族,去撕碎姬昌!让他永远消失在前往伊尹故地的路上!让太姒永远见不到他!
“哈哈哈!好!好一个借刀杀人!”崇侯虎狂笑起来,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暴戾的快意,“申恭虣!你这毒计……深得我心!就这么办!立刻去办!我要让姬昌……死无葬身之地!”
申恭虣微微颔首,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欲望彻底点燃便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崇侯虎,心中无声冷笑。第一步棋,落子无悔。姬昌的命,就是他——申恭虣献给这位“北伯侯世子”的第一份投名状。而崇侯虎对太姒的疯狂占有欲,正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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