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领导的第一次机械革命,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席卷了整个大陆。
旧时代的“欲望堕落者”们在冰冷的机械战士和觉醒民众的联合清算下,土崩瓦解。
死的死,逃的逃,逃往那些尚未被机械福音触及的、仍由“欲望社会”统治的大陆。
正如奥托所坚信的那样,星空欲茧(欲望茧虫)完全无法寄生这些剔除了大部分生物组织、以绝对理性为准则的“机械飞升者”。大陆上的各个国家相继完成了“机械化”改造,进入了崭新的“机械社会”时代。
在机械教派“自由、民主、平等、人权”四大教条的指引下(至少在表面上),新社会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效。
情感内耗被降至最低,决策基于逻辑和数据分析,资源被集中用于科技研发和社会建设。
科技,尤其是能量科技,进入了爆炸式发展的黄金时期。
人们废弃了旧时代欲望堕落者们建立的、效率低下且充满剥削的“灵气收集厂”。
那种依靠底层民众血肉之躯缓慢过滤低纯度灵能的原始方式,被新时代的机械理性所唾弃。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高效、更加“文明”的灵能厂。
这些灵能厂的核心,是一批经过特殊改造的“机械飞升者”——灵能者。
他们的改造方向并非战斗或管理,而是最大化其对环境中游离灵气的亲和性与转化效率。
他们如同人形的灵能转换器,日以继夜地坐在特制的接口上,将吸收转化的、高度纯净的灵能,输送并储存进巨大的灵能塔中。
从纯粹理性的角度看,这无疑是社会效率的最大化.
由专业化的个体从事专业化的能量生产,再将能量集中分配,供给整个社会运转以及进一步的科技研发。
灵能者们也因其贡献,获得了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和资源配给(基于其产出效率计算)。
一切似乎都运行在最优化的轨道上。
最初的几十年,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能源充足,科技飞跃,社会稳定,仿佛乌托邦已然降临。
然而,绝对的理性,并未能根除某种更深层次的、源于资源分配和个体利益计算的“病毒”。
奥托最先通过遍布全国的监控和数据网络,察觉到了异常。
一些私营(在机械社会,允许私人基于效率和贡献率持有生产资料)灵能厂的持有者。
其上报的灵能总产量与根据其厂内灵能者数量和效率模型计算出的理论值。
出现了微小的、但却持续存在的负偏差。
他的绝对理性思维瞬间就解析出了原因。
这些持有者在系统性地克扣本应属于灵能者的那一部分能量产出!
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是为了——积累更多资本(灵能)。
“意图很明显:囤积更多灵能,用以投资建设更大、更高效的灵能厂,扩大生产规模,获取更多的灵能…如此循环,以滚雪球的方式,不断扩大其能量生产的市场份额和影响力。”奥托的处理器冰冷地分析着,“这是最理性的个体利益最大化策略。”
他试图通过立法和监管来遏制这种行为,强调“平等”和“按劳分配”的教条。
然而,在“自由”持有生产资料和“民主”决策(往往是大持有者拥有更大话语权)的框架下,他的政策遭到了巨大的阻力。
大厂主们联合起来,以“保障生产积极性”、“避免过度干预降低效率”等看似理性的理由,软性地抵制了监管的深入。
更可怕的是,这种行为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很快,几乎所有私营灵能厂都开始效仿,克扣比例甚至暗中攀比。
因为你不怎么做,你的资本积累速度就比别人慢,就在竞争中处于劣势。
于是,一场基于理性计算的、冷酷无声的兼并战争开始了。
拥有更多囤积灵能的大厂主,能够建造更先进的厂区,用更高的“效率分成”诱惑挖走小厂的优秀灵能者,甚至直接以资本优势低价收购或挤垮小厂。
小的灵能厂不断被吞噬,市场份额飞速向少数几个庞大的灵能巨头集中。
最终,灵能生产这一关乎整个机械社会命脉的行业,形成了令人窒息的绝对垄断。
这些灵能巨头,虽然自身也是机械飞升者,不受欲茧虫寄生。
但他们所代表的,不再是社会的集体利益,而是垄断资本的利益。
他们操控灵能价格,影响能源配给政策;
他们以“优化效率”为名,不断加大灵能者的工作负荷,压低其分成比例,所谓的“按劳分配”在垄断定价权面前形同虚设;
他们甚至开始资助特定的研究和政治团体,确保一切科技和法规的发展,都服务于其垄断地位的巩固和扩大。
新的阶级鸿沟,以“效率”和“资本”为名,再次出现了。
曾经象征着“平等”的机械躯壳,如今包裹着的是截然不同的内在。
一端是如同新时代“能源奴隶”的普通灵能者和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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