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芙好奇地从母亲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小哥哥。他们洗干净后,虽然还是瘦,但五官十分俊秀,尤其是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很好看。她注意到,他们看人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其他下人那样总是低着头。她对这对双胞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蒋太傅正抱着叶子泳在廊下晒太阳,看到叶政领回两个小子,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目光在墨天墨云身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他这徒弟,行事总有章法,看来是又发现了什么好苗子。
谢赫焰听闻此事,过来看了一眼,他是商人思维,只觉得妹夫这钱花得值不值,还得看日后,但既然是护卫人选,忠诚可靠最重要,这对双生子看着确实比寻常孩子沉稳。
大谢嬷嬷和小谢嬷嬷则忙着安排两个孩子的住处,并暗自嘀咕,老爷怎么突然想起给小姐找这么小的护卫?不过既然是老爷的决定,她们自然会尽心照料。
叶子泳在蒋太傅怀里,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对两个新来的小哥哥似乎也很感兴趣。
叶政将墨天和墨云叫到跟前,看着他们依旧带着警惕却努力表现出顺从的眼睛,沉声道:“从今日起,你们便叫墨天,”他指了指左边眼神沉稳的,“墨云,”又指了指右边眼神锐利的。“忘掉过去,跟着师傅们好生学习文武技艺。你们的首要职责,便是护卫大小姐叶子芙的安全,视她如命,可能做到?”
墨天和墨云(现在他们有了名字)再次单膝跪地,声音虽还稚嫩,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墨天遵命!必以性命护卫大小姐!”
“墨云遵命!必以性命护卫大小姐!”
叶子芙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哥哥,听着他们郑重其事的承诺,虽然不太完全明白“以性命护卫”的含义,但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仿佛多了两个可以一起玩耍、也能保护她的伙伴。她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毫无保留的笑容。
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悄然缠绕。
墨天和墨云在谢宅度过了一个短暂却足以改变命运的夜晚。次日清晨,当初升的朝阳将金辉洒满庭院时,他们已洗漱整洁,换上了谢家为他们准备的青色短打,肃立在廊下,等待着新的主人,也是他们誓言护卫的小主人——叶子芙。
叶子芙被小谢嬷嬷牵着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一模一样、身姿笔挺的小少年。晨光勾勒着他们尚且稚嫩却已显坚毅的轮廓,那两双如同被山泉洗过的墨玉眼眸,澄澈而专注地望向她。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叶子芙心里非但没有面对陌生人的怯意,反而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安心与亲切。她松开嬷嬷的手,主动朝他们走了两步,仰起小脸,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好奇的笑容。
叶政临行前,再次将墨天和墨云叫到跟前,当着谢蒂儿、蒋太傅以及几位管事的面,神色郑重地吩咐:“从今日起,你们便跟在大小姐身边。大小姐的安危,是你们的首要职责。日常起居,也需多加留意,听候大小姐差遣。”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孩子清亮的眼睛,带着嘱托,也带着审视。
“是,老爷。”墨天和墨云齐声应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们上前一步,动作比昨日熟练了些,对着叶子芙再次单膝点地,垂首行礼:“墨天(墨云),见过大小姐。”
叶子芙看着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心里那种奇异的熟悉感更浓了。她摆了摆小手,声音软糯:“快起来吧,不用老是跪呀。”
谢蒂儿在一旁看着女儿自然不做作的态度,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走上前,温柔地对墨天墨云道:“起来吧。以后跟在小姐身边,要尽心尽责,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语气温和,带着女性特有的怜悯与关怀。
大谢嬷嬷和小谢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点头。小姐心善,不摆架子,这两个孩子看着也是知礼懂事的,若是忠心,倒真是件好事。只是这护卫的职责不比其他,还需慢慢观察教导。
蒋太傅抱着叶子泳站在稍远处,目光在墨天墨云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叶子芙坦然接纳的小脸上,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这徒弟,行事看似随意,实则步步皆有深意。
车队再次启程,辘辘而行。叶子芙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身边是母亲谢蒂儿,而墨天和墨云则遵照吩咐,安静地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背脊挺直,如同两尊小小的守护神。他们的存在并未让叶子芙感到拘束,反而让她觉得……很习惯,仿佛本该如此。
这种理所当然的熟悉感,像一根无形的线,悄然牵动了叶子芙深藏的记忆,将她拉回了那个已然遥远的现代时空。
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她的爸爸,也是用这样类似的方式,为她构筑了一个充满爱与守护的童年。因为她是个女孩,爸爸总担心她孤单,怕她受委屈,于是,在她生命的不同阶段,七个年龄依次递减的哥哥,如同上天馈赠的礼物,陆续来到了她的身边。
大哥叶子毅,比她大七岁,总是像沉稳的磐石,在她蹒跚学步时张开双臂,在她遇到难题时默默解决,是她童年最坚实的依靠。二哥叶子迩,大六岁,性子跳脱飞扬,会偷偷带她去探险,分享彼此的秘密,是活泼的玩伴。
三哥叶子川,大五岁,戴着细边眼镜,逻辑清晰,总能用最耐心的方式解开她作业上的所有困惑。四哥叶子斯,大四岁,有一双巧手,能化腐朽为神奇,给她做的木头小鸟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高飞。
五哥叶子悟,大三岁,外表酷酷的,话不多,却会在人潮汹涌时将她牢牢护在身前,在她看烟花时默默将她扛上肩头。六哥叶子琉,大两岁,性情最为温柔细腻,会笨拙却认真地给她梳头,哪怕扎出歪歪扭扭的小辫子。七哥叶子期,只大一岁,几乎是与她一同长大,是分享所有零食、玩具和小心事的“铁杆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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