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睹那一幕的人,都被这股纯粹、蛮横不讲理的破坏力,彻底征服。
十克!
仅仅十克粉末,就在两公分厚的钢板上,炸开一个狰狞的窟窿!
那要是十斤呢?一百斤呢?
许多战士望向周墨手中那个装着“黄砂糖”的玻璃瓶,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崇拜,还夹杂着一丝本能恐惧的复杂情绪。
他们感觉,周厂长手里捧着的不是炸药。
那是一尊随时可能降下神罚的瘟神!
“团长,这还不是它最强的形态。”
周墨看着李云龙那副快要疯魔的样子,平静地开口。
“啥?这还不是最强?”
李云龙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一把夺过周墨手里的瓶子,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口水都快淌下来。
“那它最强是啥样?难不成还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捅不破天,但捅穿鬼子的坦克,绰绰有余。”
周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是源于绝对自信的弧度。
“TNT的威力,在于它的爆速。但刚才那样,能量是向四面八方散开的,是‘面杀伤’。”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这股力量,装上一个‘放大镜’,让所有能量聚焦成一点,变成‘点杀伤’。”
“这,就是我说的,‘聚能破甲’。”
周墨一边说,一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再次画出那个熟悉的,倒扣的喇叭形圆锥。
“这个‘放大镜’,就叫‘药型罩’。它,就是我们反坦克武器的灵魂。”
李云龙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简单的图形,眼前仿佛已经看到鬼子的坦克,被一根无形的、由三千度高温组成的火焰长矛,瞬间洞穿的画面!
周墨立刻下令。
“葛副厂长!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最好的徒弟,去机加车间!”
“我要你用那台1.5米车床,用咱们最好的中碳钢,给我加工出一套模具!”
周墨将一张他早就备好的图纸,拍在葛老铁的手里。
“这套模具分上下两部分,内壁必须是完美的圆锥形,表面要打磨得像镜子一样光滑!”
“所有尺寸,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来,差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因为,这个模具的精度,直接决定了我们‘仙丹’的威力!”
“是!”
葛老铁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图纸,看着上面标注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用自己亲手刮研出的“机床之王”,去加工决定“仙丹”威力的核心模具!
这活儿,带劲!
“钱师傅!”周墨又转向钱老木匠。
“到!”
“我需要你,为我们建造一座小型的,专门用来熔化玻璃的‘坩埚炉’!炉温,至少要达到一千二百度!”
“没问题厂长!保证给您烧得旺旺的!”
“陈曦!”
“在!”
“你带人,去把所有能找到的玻璃,全都给我收集起来!敲碎,清洗干净,准备入炉!”
“是!”
一道道命令,清晰而果断。
整个兵工厂,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围绕着一个新的目标,全速运转!
机加车间里,那台刚刚完成组装的“机床之王”,发出了它诞生以来的第一次怒吼。
葛老铁亲自操刀,将一块巨大的中碳钢锭固定在卡盘上。
锋利的车刀,在那光滑如镜的“豹皮斑”导轨上平稳滑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度,切削着坚硬的钢铁。
而在山谷的另一头,一座小巧精致的坩埚炉,也在钱老木匠的手中拔地而起。
然而,熔化玻璃,远比想象的要难。
第一天,第一炉,炉温升到一千度时,“咔嚓”一声脆响,钱老木匠精心烧制的陶土坩埚,直接裂开一道缝!
第二天,换了更厚的坩埚,结果炉温刚到一千一百度,“嘭!”的一声闷响。
整个坩埚在炉膛里炸成几瓣,滚烫的、半熔化的玻璃浆糊流了一地,险些烫伤人。
“他娘的!”
一声雷霆暴喝,李云龙一脚踹翻了旁边装水的木桶,双眼通红地冲到炉子前,一把揪住满脸漆黑的钱老木匠的衣领。
“老钱!老子敬你是个手艺人!这点破事你都办不好?你知道旅长那边催了多少次了吗?你知道前线的弟兄们多等一天要多死多少人吗?啊?!”
周墨却异常冷静,他上前一步,按住李云龙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李云龙无法再进分毫。
“团长,发火解决不了问题,这不是钱师傅的错。”
他抓起一块坩埚碎片,仔细观察断口,而后对一脸愧疚的钱老木匠和旁边的陈曦说道。
“是热应力太大,普通的黏土扛不住。钱师傅,我们得给坩埚‘加点骨头’进去。”
在周墨的指导下,他们将烧制失败的坩埚碎片砸成细小颗粒,按照一定比例重新掺进新的耐火泥里。
这种被称为“熟料”的骨料,能极大提高坩埚的耐热冲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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