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指挥大厅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那名负责入境监控的军官,声音里带着的哭腔,像一根针,刺破了在场所有人最后的侥幸。
加拉哈德。
这个名字,在几分钟前,还只是档案上的一个代号,一个悬在头顶,遥远但致命的威胁。
而现在,这个威胁,已经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用最正常,最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最蔑视的方式,走进了他们心脏的人。
他不是潜入,不是偷渡,更不是用那件战略级武器强行破开国门。
他坐着飞机,拿着合法的外交护照,在海关人员礼貌的“欢迎光临”声中,踏上了这片土地。
然后,在夜鸦最引以为傲的“天眼”系统捕捉到他面容的下一秒,他就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连带着,让半径三公里内所有的现代监控设备,变成了一堆废铁。
“啪!”
张振国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面前的控制台上,坚硬的金属台面,被他拍出了一个清晰的手印。
“羞辱!这是他妈的羞辱!”
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的脸色涨得通红,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憋屈。
他们就像一群傻子,严阵以待地守着大门,准备迎接一场惊天动地的攻城战,结果敌人压根没从大门走,而是客客气气地敲了敲他们卧室的窗户,然后自己开锁进来了。
“技术部门!马上给我分析T3航站楼的监控失效原因!我要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是电磁脉冲?是网络入侵?还是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超凡能力?!”张振国对着通讯器咆哮。
“将军……我们……我们什么也分析不出来。”技术部门负责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所有设备都没有物理损坏,也没有被入侵的痕-迹。它们就像是……集体‘瞎了’一样。数据显示一切正常,但就是收不到任何有效的画面,只有一片纯粹的黑暗。”
“秦工!你呢?”张振国又把头转向秦岳。
秦岳的脸色比刚才被“天使之矛”试探时还要难看,他双手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新。
“对方不是用的技术手段。”秦岳的声音很干涩,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下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更像是一种……‘概念’层面的抹除。他让‘被观测’这个概念,在他周围失效了。这已经超出了物理学的范畴,这是神学。”
神学。
这个词,让整个指挥大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他们是一群用科学和数据武装起来的战士,可他们的敌人,却在用神学跟他们打仗。
这仗还怎么打?
“部长……”张振国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烛龙,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迷茫。
“慌什么。”
烛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他走到大厅中央,看着全息投影上,那个以T3航站楼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的,代表信号丢失的巨大黑色圆形区域。
“从他入境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已经从天上,打到了地上。”
“他用‘天使之矛’在天上敲打我们的龟壳,是在告诉我们,他有掀桌子的能力。这是威慑。”
“他用合法身份入境,再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是在告诉我们,他想自己来选战场,自己来定规则。这是挑衅。”
烛龙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敌人已经把战书拍在了我们的脸上,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抱怨和愤怒,而是要把他的战书,给撕了,再塞进他的喉咙里。”
他的话,像一股沉稳的力量,让大厅里惶然的气氛,渐渐安定了下来。
“命令。”烛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部长!”所有人立刻挺直了腰杆。
“启动‘长城’一级响应!燕京城内,所有夜鸦行动组、情报组、后勤组人员,取消休假,全员归队!”
“封锁所有离京通道,机场、火车站、高速路口,启动最高等级人员筛查程序!我要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情报部门,把所有和梵蒂冈有关的人员,无论是什么身份,神父、修女、商人、游客,全部给我挖出来!我要知道他们这几天见了谁,去了哪,说了什么话!”
“秦岳!”
“到!”
“放弃对‘天使之矛’的常规能量索敌,它现在只是个挂在天上的幌子。我授权你动用‘天机’核心百分之三十的计算力,以燕京为中心,建立全城超凡能量波动模型。我要你把任何一丝不属于我们自己的异常能量波动,都给我揪出来!哪怕只是一只老鼠大小的波动!”
“张将军!”
“到!”张振国大声应道,眼神里重新燃起了战意。
“你,是华夏最锋利的刀。现在,这把刀该出鞘了。”烛龙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好,血流成河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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