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大开的瞬间,夜风夹杂着腥味,灌入城中。
“杀!”
一声裂金碎石般的爆喝,赵统的身影第一个自黑暗中扑出。
他身后紧随着三百名身披重甲、手持环首刀的白毦精兵。
如离弦之箭,沿着吊桥冲入城门甬道。
守在城门洞内的十几名魏军士卒,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敌的模样,便身首异处。
“敌袭!敌袭!”
零星的示警声刚刚响起,便被白毦兵们的刀锋斩断。
赵统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银龙出海,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一队守住城门,控制吊桥!二队、三队,随我上!”
“拿下城楼!不许放跑一个!”
三百精兵令行禁止,迅速分成三股。
一股精兵立刻接管了城门绞盘与防御工事,将这道生死之门牢牢掌控在手中。另外两百人则在赵统的带领下,如猛虎扑食,沿着湿滑的石阶,向着城楼发起了迅猛的冲击。
城楼之上,南安太守游奕正被几个亲兵簇拥着,惊恐地注视着城下那片黑暗。
他还在幻想着这只是虚惊一场,或许是守军哗变,只要镇压下去便能了事。
然而,当他听到石阶下方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他慌了。
“顶住!给本官顶住!”他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几乎要喊破嗓子。
可他那些所谓的亲兵,早已被城下汉军的滔天声势吓破了胆,此刻又见敌人已经攻入城楼,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意志?他们惊恐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退。
“噗嗤!”
赵统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楼梯口,他手中银枪一劈,将一名试图挥矛抵抗的魏军都尉连人带矛劈成两半。
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溅了游奕满脸。
温热的触感与血腥味,击溃了游奕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冰冷的年轻将军,看着他身后源源不断涌上的汉军士卒,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他知道,城破之后,以自己平日里鱼肉乡里的行径,落入汉军之手,下场只会比死更惨。
一股莫名的“勇气”突然从他肥硕的身体里涌出,他颤抖着拔出腰间那柄几乎从未出鞘的佩剑,竟是想横剑自刎,保留最后一份体面。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勇气,也低估了人性的趋利避害。
就在他将剑锋对准自己那肥胖的脖颈,闭上眼睛准备用力时,一只穿着军靴的大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手腕上。
“当啷!”
佩剑脱手飞出,掉落在地。
游奕吃痛,惊愕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他最信任的亲兵队长。
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写满了鄙夷与贪婪。
“太守大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那亲兵队长冷笑一声,他身后几名早已反叛的亲兵一拥而上,如狼似虎地将游奕死死按在地上,用撕下的布条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你们……”游奕又惊又怒,他想不明白,这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忠心耿耿的走狗,为何会突然反水。
“陛……汉天子有令,生擒你者,赏千金!”亲兵队长蹲下身,拍了拍游奕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胖脸,狞笑道,“太守大人,您这条命,可值钱得很呐!”
赵统冷眼看着这出闹剧,没有干涉。他走到城楼的垛口,对着城下早已待命的大军,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用力挥舞了三圈。
这是……城已破的信号!
“轰隆隆——!”
早已等候在外的王平,看到城头亮起的信号,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令旗猛然挥下!
“全军进城!”
战鼓声如雷,号角声冲天!
早已按捺不住的数千汉军将士,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潮水,通过洞开的北门,汹涌而入。
王平策马立于城门前,并未急于入城。
“张嶷!”
“末将在!”
“你率一千人,立刻扑向东门、西门、南门!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控制全城所有城门,断绝魏军任何内外联络的可能!”
“诺!”张嶷领命,带着一队人马,如分流的洪水,迅速向着其他三个方向席卷而去。
“吴班!”
“末将在!”
“你率一千五百人,直扑魏军营地!但有抵抗,格杀勿论!记住,以震慑为主,尽量迫其投降,减少伤亡!”
“诺!”老将吴班眼中战意盎然,大喝一声,率部向着城内最大的军营冲去。
“马岱!屠各狼!”
“末将在!”两人齐声应道。
“你二人率领本部骑兵,直奔太守府与城中府库、粮仓!控制所有要地,清点府库钱粮,封存所有档案名册!若有官员敢于销毁,先斩后奏!”
“哈哈哈!得令!”马岱兴奋地大笑一声,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与屠各狼对视一眼,率领数千骑兵,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向着城中心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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