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你？”
叶梓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飘散在清晨微凉的湖风中。
她那双一向平静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凌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迷茫、骇然，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惧。
面对这位冰山校花、黑客女王鼓起勇气，近乎孤注一掷的质问，凌霄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着这位天之骄女此刻那微微泛白的脸颊和紧握的拳头，然后，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大，却搅乱了叶梓本已不平静的心。
“什么是我？”
凌霄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仿佛在和一个闹别扭的小女孩聊天。
“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像只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想要溜进我的电脑里，结果被当场抓住？”
“轰——！”
这句话，让叶梓如遭雷击！
羞耻！
无与伦比的羞耻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那张因一夜未眠而略显苍白的俏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像个被人当场揭穿糗事的孩子。
“小老鼠”？
她是谁？她是“Z”！是让全球网络安全机构都闻风丧胆，被无数黑客奉若神明的存在！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艺术，是风暴！
可在这个男人嘴里，她引以为傲的一切，竟然成了“偷偷摸摸”的“小老鼠”行径！
这比任何恶毒的辱骂，都更能刺痛她那高傲的自尊心！
凌霄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窘迫，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要让她窘迫。他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与她之间的距离，眼神玩味地，继续说道：
“还是说……”
他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磁性的蛊惑。
“你终于想通了，准备承认那份婚约了？”
如果说上一句话是羞辱，那这一句，就是致命一击！
“你……你胡说！”
叶梓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几乎是尖叫着反驳，早已不见了往日的半分清冷与从容。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出了那个困扰了她一夜，几乎让她世界观崩塌的问题。
“那根本不是黑客技术！没有任何数据痕迹，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这才是她今天站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婚书的秘密固然让她震惊，但对于“Z”而言，技术的未知，才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折磨！
那是一种凌驾于她认知之上，让她引以为傲的整个数字王国都显得像个笑话的……神之领域！
-
然而，面对她近乎渴求的追问，凌霄脸上的笑意，却缓缓收敛了。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种玩味与调侃，而是变得淡漠，深邃，仿佛在一瞬间，从一个邻家学长，变成了一位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帝王。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威严，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我的手段……”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甚至不容理解的威严。
“……你，还没资格知道。”
“嗡——！”
叶梓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还没资格……知道。”
这七个字，狠狠地刺痛了她高傲的心！
资格？
她，叶梓，代号“Z”，从出道以来，便是网络世界的神话！
她定义了无数的攻击与防御模式，她编写的程序被奉为圣经，她一个人，就是一座让无数黑客组织望而却步的数字长城！
在她的世界里，她就是规则，她就是资格！
可现在，这个男人，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告诉她。
她，没有资格。
甚至，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一种从生命层次上，从维度上的……彻底蔑视。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成就，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挫败感，瞬间将她淹没。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
就在叶梓心神失守，摇摇欲坠之际。
凌霄的身上，那股骇人的威压又悄然散去，恢复了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绝色天骄，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仿佛变魔术一般，手中多出了一卷泛黄的，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卷轴。
他信手将卷轴展开，那熟悉的，带着岁月沉淀感的纸张，和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瞬间抓住了叶梓的所有心神。
正是那份，决定了她命运的婚书！
“如果你愿意履行婚约，当我的女人，”凌霄的声音里，重新带上了一丝戏谑的笑意，“或许，我可以考虑，教你一两手。”
“当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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