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盖亚之眼”睁开那一丝缝隙的瞬间，整个地心空间都为之一静。
一股苍凉、古老、宏大如宇宙的意志，苏醒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凌霄的神魂，却在刹那间，与这股意志连接在了一起。
没有敌意，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一丝……好奇。
“外来者……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一个意念，直接在凌霄的魂海中响起。这意念不分男女，不辨老少，它就是最纯粹的意识集合体。
不等凌霄回答，一股磅礴的信息流，便从“盖亚之眼”中涌出，主动灌入了凌霄的脑海。
凌霄没有抵抗，任由这股信息流冲刷着自己的神魂。
他的眼前，斗转星移，时光倒流。
他看到了一颗蔚蓝色的、充满生命活力的星球。那时的天空更高远，海洋更湛蓝，空气中充斥着极为浓郁的灵气。参天的巨树直插云霄，体型堪比山脉的巨兽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行，强大的太古生灵在天空中翱翔。
那是一个生机勃勃、辉煌鼎盛的黄金时代。
然而，画面一转。
一支无比庞大的舰队，出现在了太阳系的边缘。但它们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向地球渗透。
凌霄看到，无数如同金属藤蔓般的“根须”，从那些战舰上射出，穿透地球的屏障，扎根进了大地深处的灵脉之中。
这些根须，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开始疯狂地、日复一日地窃取着地球的本源能量，再通过某种空间技术，将其输送到宇宙的另一端。
画面的最后，是那支舰队的旗帜——一个血色的、仿佛在嘲笑神明的徽记。
弑神联盟！
“原来如此……”凌霄缓缓睁开双眼，心中无比震撼。
地球的灵气枯竭，并非自然的演变，也不是上古大战的消耗，而是长达亿万年的、一场蓄谋已久的、卑劣无耻的偷窃！
难怪，他能从盖亚之眼的意志中，感受到那股深深的疲惫与虚弱。
一个生命星球的本源，被当成了“充电宝”，不断被压榨，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彻底枯萎，已经是一个奇迹。
“你看到了我的过去。”盖亚之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悲凉，“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来意。”
不等凌霄动作，盖亚之眼那睁开的缝隙中，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了凌霄。
凌霄重生以来的一幕幕，如同电影快放般，在光芒中飞速闪过。
从天桥下的苏醒，到古玩街的初露锋芒；从金针救人，到整合地下势力；从破坏宿敌的阴谋，到修复“冀州鼎”的阵心……
最终，画面定格在他在最高指挥部，提出那个惊世骇俗的“方舟计划”的场景。
“守护者……”
当看完凌霄的“过去”，盖亚之眼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的波动，那是一种混杂了欣慰、惊讶与希望的复杂情绪。
“你……竟然斩断了一根主根须。”它指的是凌霄在破坏逆向传送阵时，连带摧毁的那条灵脉节点。
“我看到了你的决心，也看到了你子民的求生之火。”盖亚之眼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想要借用我的力量，去建造那艘名为‘方舟’的希望之舰吗？”
“是。”凌霄平静地回应，“我需要你的力量，来保护你的子民，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在这等存在面前，任何谎言都毫无意义。
巨大的琉璃之眼，沉默了。
整个空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就在凌霄以为它要拒绝的时候，盖亚之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不，我拒绝‘借用’。”
凌霄的心，微微一沉。
“我给你的，是全部！”
“外来者，不，守护者！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与其在无尽的虚弱中缓慢死去，不如在璀璨的燃烧中，换取一次新生的可能！”
“我将全力支持你的计划！我将毫无保留地为你提供驱动方舟的能量！我甚至可以帮你稳固它的舰体，激活它的阵法！”
盖亚之眼的情绪，前所未有地激动起来。
“但是，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请讲。”
“我需要你，以你你的‘道’立下誓言——在未来，当你拥有足够的力量时，必须回到这里，回到我的体内，将那些盘踞在我身躯之上的所有‘吸灵根须’，全部斩断！一根不留！”
“让我，让这颗星球，真正得到解放！”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渴望与期盼。
凌霄看着眼前这只伟大的、被囚禁了亿万年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与责任感。
他缓缓抬起右手，一缕蕴含着他神帝本源的紫金色光芒，在指尖亮起。
“我，凌霄，以九天神帝之名，在此立下大道誓言。”
他的声音，在这片本源空间中，引发了法则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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