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王庭的临时营帐外,寒风卷着雪粒呼啸,帐内却气氛凝重如铁。
昭凰一身玄甲未解,猩红披风上还沾着战场的血渍,她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帐内被俘的慕容垂与拓跋野,语气冷得像帐外的冰雪:“慕容垂、拓跋野,你们勾结南溟,软禁单于,屠戮同族,今日被擒,还有何话可说?”
慕容垂被玄甲卫按跪在地,却仍梗着脖子,眼神桀骜:“昭凰长公主,这是我北幽内政,西凤凭什么插手?单于年老昏聩,早已无力掌控王庭,我不过是顺应长生天的旨意,扶立贤主!”
“顺应长生天的旨意?” 昭凰冷笑一声,将一份密信掷在他面前,“与南溟洛清欢勾结,用噬魂蛊控制北幽士兵,甚至计划在事成后将北幽半数国土割让给南溟,这就是你说的‘顺应天意’?”
拓跋野面色骤然惨白,急声辩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那……那是慕容垂一人所为!我起初只是受他蛊惑,以为借助他们的力量,便能登上王位,光耀门楣,让我的族人不再被耶律洪基打压……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眼中瞬间布满血丝,积压多年的痛苦与怨恨喷涌而出:“我陪着他发动政变,助他登上王座,可他呢?他忌惮我拓跋部的势力,为了彻底掌控我,在先王后病故后,他竟用虚情假意迷惑了我的女儿,封为阏氏纳入宫中,却又转头冷落她、作践她!我女儿……她年纪轻轻,耶律洪基为了他的王座,为了讨好你们西凤,就被他赐死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嘶哑:“这不仅是背弃,这是诛心!耶律洪基他负我在先,辱我女儿在后,更将我拓跋部视为眼中钉,寻由头屠我族人……我难道不该复仇吗?!我勾结外敌是错,可这一切,都是被他逼的!我从未想过要背叛北幽的江山,我只是要向耶律洪基——那个负义之徒,讨回血债!”
慕容垂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挤出来:耶律洪基何止负了拓跋氏?我慕容氏世代为守护草原而战,多少儿郎的尸骨都埋在了雪山下......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北方:他假意与我称兄道弟,让我慕容氏的儿郎为他冲锋陷阵。昭凰长公主,你可知道,我们慕容家,为他战到只剩下慕容彦这一根独苗了。
说到这里,他浑浊的眼中突然泛起一丝温情:那年春天,彦儿和拓跋丹在长生天见证下立下婚约,两个年轻人笑得那么开心......可耶律洪基忌惮我们两家联姻,竟用一纸诏书把拓跋丹召进宫,封他做阏氏!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我的彦儿,本该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却成了笼中困兽,人不人鬼不鬼!就连我的孙子也......我们慕容家也不像个家!最后还要被他推出去,九族全灭!我永远都忘不了刑场上族人的惨叫声......
慕容垂猛地挺直脊背,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凭什么?凭什么在毁了我们两家之后,还能把孙女嫁去西凤,安安稳稳坐在王位上?我不过是想换个人坐那个位置,辅佐太孙重振北幽!
“为了除了寡人这‘小人’?为了辅佐太孙?”
帐帘突然被掀开,北幽单于扶着太孙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老单于虽面色苍白,步履蹒跚,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他目光扫过拓跋野与慕容垂,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失望与压抑的怒火。
“拓跋野,”单于的声音冰冷,“需要寡人提醒你,当年拓跋丹来王庭见识了王室繁华后,是如何不甘心将来整日吹着风沙,做他慕容家的媳妇吗?是她,毒害了先王后,爬上了寡人的床!她既然如此向往这荣华富贵,寡人岂有不成全她之理?”
“你……你一派胡言!”拓跋野脸色涨红,怒吼道。
“胡言?”单于冷笑一声,“寡人证据确凿,当年经手毒药的那个南溟巫医,如今就在地牢里,要不要叫他来与你当面对质?”
不等拓跋野回应,单于锐利的目光转向慕容垂:“还有你,慕容垂!你慕容家,更是罪该万死!”
他一步步逼近,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利箭:“当年新娘子没了,寡人欲将最疼爱的云娜公主下嫁慕容彦,以补偿你慕容家。可他是如何回报的?他以为寡人不知,他将云娜赏给麾下兵将,任由她受尽凌辱而死!”
单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还不够!他与拓跋丹珠胎暗结,生下孽种。而后,这对奸夫淫妇竟丧心病狂,将先王后留下的子女逐一杀害!”
他猛地转身,怒视二人:“最后,他们越来越贪心,让那两个野种里应外合,竟妄想颠覆西凤,颠覆我北幽的江山!寡人今日就问你们二人,到底是谁负了谁?!”
拓跋野颓然跪倒,面如死灰。
太孙突然抽出腰间佩刀,刀尖直指二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皇祖父……原来姑姑、父王、母妃,还有诸位兄姊,都是被他们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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