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前方那个跑得气喘吁吁、形如市井老人的身影,竟是亲手终结战国乱局的四大名将之一,更是如今唯一存世的传奇人物——武成侯王翦。
而此刻挥剑追击他的少女,正是王家掌上明珠,王嫣柔。
或许名字取反了缘故,王翦越希望孙女温婉娴静,她却偏偏桀骜不驯。
王嫣柔继承了王家骁勇血脉,不爱脂粉偏爱刀剑。
年纪虽比王离小两岁,但因发育早,在七岁时身高便已追平,时常打得堂兄抱头逃窜。
王氏家族地位尊崇,
但子孙并不兴旺。
王翦仅有一子,便是通武侯王贲。
王贲确实争气了些,可也不过是在父亲的基础上添了个闺女罢了。
老王家到了第三代,唯有王离和王嫣柔这一双儿女。
王翦视二人如珍宝,尤其对孙女更是疼爱有加,从小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常听人说女儿、孙女是贴心的小棉袄,可如今瞧着,这“小棉袄”似乎有些漏风。
他一边往前跑,一边频频回头张望,生怕那丫头又跌了跤。
“孙女哟,别追啦,再这么撵下去,你爷爷我这身老骨头可就要散架喽!”王翦边跑边笑,气喘却不减笑意。
“哼。”王嫣柔鼻尖微皱,脚步一顿,“你不逃,我自然不追。不然我现在就进宫面圣,亲口告诉皇帝陛下——王嫣柔,不嫁!”
“这又是何苦呢?”王翦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劝道,“难不成真要孤单一辈子?”
“谁说我要孤单一辈子了?”王嫣柔收住脚,一手执剑,一手扶腰,皮甲勾勒出少女挺拔的身形,“我王嫣柔的男人,必须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而且,非得位列大秦最强武将前十不可。若做不到,便没资格娶我!”
这话一出,王翦反倒笑了。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门亲事,稳了。
嬴白那孩子早年确有些荒唐,名声平平,可近来锋芒毕露,战绩赫赫。
更何况,这是陛下亲自定下的姻缘,其中深意,王翦岂会不懂?
“孙女莫急,”王翦笑容满面,“你未来的夫婿,可是响当当的英雄人物,入得了前十,站得住阵脚!”
王嫣柔偏头望着他,眼神里全是不信。
“我不信,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她穿着黑甲,红披风随风轻扬,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王翦呵呵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近凉亭,拉着孙女坐下。
“这次啊,爷爷给你挑的人,那是万里挑一!”
王嫣柔眨了眨眼,怒气暂消,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王翦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五皇子——嬴白。”
说着还得意地抚了抚胡须。
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孙女不仅没有欢喜,反而脸色更沉,眸子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我不嫁!”王嫣柔猛地甩开王翦的手,腮帮子鼓鼓的,“你要真想嫁,你自己去嫁好了!”
“那个迷路的皇子?整日游荡无所事事,在咸阳城外建什么百美园,全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爷爷,我绝不会嫁给这样的人!”王嫣柔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房门重重合上。
王翦站在原地,神情一滞。
过了许久,他猛地一拍腿,低声惊呼:“糟了。”
嬴白这名号,在大秦五皇子中早已名声在外。早年无所事事,并未引起太多非议,毕竟秦皇诸子中荒唐者不在少数。但五年前那场大月氏之役却成了转折点。彼时大军集结待命,只因嬴白在异国迷途失联,延误战机,致使围剿计划落空。朝野哗然,群臣讥讽其为“迷路皇子”,一时传为笑谈。
王翦对此事记忆犹新。当年率军出征的正是其子王贲,亲历其中,自然清楚来龙去脉。
风波未平,嬴白又在咸阳城外建起一座奢华庄园,广纳各国奴婢。尤以女子居多,传闻终日笙歌不息,奢靡无度。
一个皇子,不修德行,不习经史,反倒沉迷声色,豢养侍女无数,此事若传扬出去,终究有损皇室威仪。
可在许多男子眼中,这不过是风流韵事,不足挂齿。
更何况,嬴白近来已有改观。大月氏一战中,他亲临前线,指挥若定,打得敌军溃不成军,尽显大秦铁血气魄。此战之后,王翦才动了联姻之念。
否则,哪怕触怒帝王,他也断不会将视若珍宝的孙女许配于他。
可王翦忽略了一点——他眼中的寻常,在王嫣柔心中却是难以容忍的污点。
“这该如何是好?”王翦愁眉紧锁,来回踱步。
“不如去找那小子,让他把那些奴婢尽数遣散?”他抚着花白胡须,犹豫不定。
思来想去,似乎唯有此法可行。不过此事不宜由他亲自出面,且婚期尚远,待嬴白行过冠礼方才提上日程。
数日来,咸阳城表面平静如常,街头巷尾却暗潮涌动。
天道皇榜每三日更新一次,每次列出十人。今日,榜单将揭晓前二十名的最终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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