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陛下!庆贺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大秦永固千秋!六国余孽伏诛,实乃社稷之幸,圣君之福!”
冯去疾等人甫一抵达,立刻献上一番颂辞。
嬴政仅是轻挥衣袖:“免礼。”
众人方敢起身。正欲开口陈情,话未出口,却被嬴政一句话堵了回去。
“朕清楚你们所求何事。血浮屠本就是天牧旗下部队,无需多言。退下吧。”
话音落定,嬴政未作任何解释,转身便径直离去。
虽人已远去,殿前却留下满地错愕与瞪圆的双眼。
什么?
血浮屠竟是嬴白麾下的军队?
这……这……
怎么可能!
咸阳宫门前,议政大殿之外。
嬴政仅留下一句“血浮屠属嬴白所有”,便拂袖而去。
原地只余下群臣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神情。
血浮屠,居然是嬴白的人?
那个位列帝国最强军团榜首的血浮屠,竟归属五皇子嬴白统辖?
这……
冯去疾等人面面相觑,人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会如此?
帝国最强军团榜排名第一的血浮屠,怎可能是嬴白掌控的势力?
众人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皇帝陛下已然亲口宣示,金口玉言,岂能儿戏?
莫非还有虚假?
不可能。
始皇会说谎吗?
绝无可能——因为他根本无需撒谎。
即便嬴白未曾平定邯郸之乱,是否惩处他,还不是始皇一句话的事?
始皇完全没有必要为嬴白掩饰或开脱。
既然如此……那血浮屠,真的就是嬴白的?
“父……父亲……”
冯劫忽然转头,看向冯去疾,声音微颤:“您可还记得五年前,大月氏犯边之事?”
冯去疾眉头微皱,片刻后缓缓点头。
旁边的蒙毅、内史腾等人也纷纷侧目,望向冯劫,静候下文。
“五年前大月氏犯境,当时陛下遣军征讨,我亦随军出征,还有五公子嬴白!”冯劫开口道。此言一出,五年前那段尘封往事再度浮现于众人眼前。
五年前,嬴白刚满十五岁。
正值寒冬时节,大雪覆盖草原,大月氏牲畜冻毙无数,生计无着,只得南下侵边,劫掠边境百姓。
始皇帝震怒,下令大军围剿。
那时嬴白主动请缨,请求随军前往。
那是他第一次以皇子身份现身军中。
在此之前,无人在意这位五皇子的存在。
众人都记得,当时嬴政还颇为欣慰,认为皇子当知兵事,遂准其同行,意在磨砺其心志。然而,就在大军即将合围大月氏之际,这位被派去历练的五皇子竟突然失踪!
若是一般士卒走失,倒也无甚大碍。
大不了葬身风雪,湮没荒原。
可失踪的是皇子!
诸将紧急商议,究竟是继续布阵围剿,还是分兵寻人。
最终一致决定:先寻皇子。
毕竟,若皇子死于战地,纵然大胜,回朝之后恐也难逃始皇帝责罚。
于是全军调头搜寻嬴白。
也正是在这寻找期间,大月氏不知何故突然全线撤军。
敌军既退,最佳战机已然错失。
大月氏皆为骑兵,来如疾风,去若闪电,一旦失去踪迹,要在辽阔草原上追击主力,几乎不可能。
因此,众人皆将此次功败垂成归咎于那位失踪的五皇子。
然而,当军队终于寻回嬴白时,大月氏早已远遁。
冯劫至今仍清晰记得当年那一幕。
嬴白贵为公子,纵有差池,臣子亦不敢直言责备。
众人只能以目光含怨相视。
可嬴白却仿佛浑然不觉,神色如常,毫无愧意。
自此,“迷路皇子”四字便成了他的代称,传遍朝野。
直到班师之后,才从陇西传来惊人消息——
原来大月氏后方突现一支神秘铁骑,一夜之间血洗数个中、小型部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月王闻讯震怖,唯恐老巢不保,立即率主力仓皇后撤。
消息传至咸阳,朝中议论纷纷。
有人猜测是戎狄旧部复仇,有人说是流寇巨匪所为。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可今日,五年之后,再提此事——
此刻立于议政大殿阶下的群臣,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五年前!
五年前!
难道当年嬴白并非迷途?
真正率领“血浮屠”奇袭大月氏、屠灭其部族的,竟是这位“失踪”的五皇子?!
这一念头甫一浮现,便如烙印般深深刻入脑海,挥之不去。
被他们讥讽五年,每逢提及陇西战事便嗤之以鼻的“迷路皇子”,当年根本未曾迷路,而是悄然领兵,提前对敌发动致命反击?!
可是……
可是为何面对万夫所指,面对羞辱之名,嬴白始终缄口不言?一句辩解都不曾有?这又是为何?
冯去疾听完前因后果,面色愈发沉重。
一个勇猛张扬、恃力而骄之人并不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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