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春深种莲、稚语藏真与檐角的风铃
磐石基地的春天,是被孩子们的笑声催浓的。广场上的格桑花藤蔓已经爬满了木架,苏晴在藤蔓下摆了几张石桌,老人们凑在一起晒太阳、聊家常,手里的旱烟杆冒着袅袅青烟,与花香缠在一起,成了最安逸的气息。
药圃的暖棚搭起来时,黑寡妇正蹲在地里播撒冰莲种子。她的动作比在冻土时更熟练了,指尖捻起细小的种子,均匀地撒在翻过的沃土上,再用小铲子轻轻覆土,像在完成一场郑重的仪式。老医师站在旁边,手里拄着根药杵当拐杖,时不时指点两句:“冰莲喜湿,土要埋得浅些,让根须能喝到水。”
“知道了,李伯。”黑寡妇笑着应道。老医师姓李,自从药圃建起来,她就改了称呼,听着比“老医师”亲近得多。李伯也乐得应着,逢人就说“这丫头比我亲闺女还懂草药”。
林默扛着几根竹竿走进来,是要给暖棚加横梁的。他的动作还是带着挥剑的利落,却在靠近幼苗时下意识放轻了力道,生怕踩坏刚播下的种子。“赵青说这竹竿泡过星银水,虫蛀不坏,能撑到冰莲开花。”
“她就不能想点正经事?”黑寡妇嗔怪道,眼里却带着笑意。赵青最近迷上了给各种东西“星银化”,小到翎儿的箭筒,大到基地的城门栓,都镀了层星银,说“这样能传三代”。
李伯在一旁笑得胡子颤:“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想当年,联盟军的医师还试着用星银锅熬药呢,说‘银能解毒’,后来发现药味变了才作罢。”他指了指暖棚角落,“那里的血根草该收了,让厨房的苏晴来采,她说要做血根糕,给孩子们当零嘴。”
黑寡妇果然去叫了苏晴。苏晴提着竹篮赶来时,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说是刚蒸了野菜馒头。“李伯说的血根糕,是不是用根茎磨粉做的?”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拔起血根草,根茎上的红汁染了指尖,像抹了层胭脂,“我娘以前也做过,放红糖蒸,甜丝丝的,还带着点药香。”
“不光好吃,还能补血。”黑寡妇帮着整理草药,“上次冻土部落的孩子来,李伯就用这个给他们调理身子,效果比雪参还好。”
林默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药圃比演武场更让人安心。苏晴的笑声像银铃,黑寡妇的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像幅画,李伯的旱烟袋偶尔发出“滋滋”声,混着泥土的腥气和草药的清香,成了比任何战歌都动听的旋律。
下午时分,翎儿带着几个孩子跑进药圃,手里捧着用格桑花编的花环。“黑寡妇姑姑,给你戴!”小家伙踮着脚尖,把花环往她头上套,花瓣蹭到脸颊,留下淡淡的粉痕。
“慢点,别碰着幼苗。”黑寡妇笑着扶住她,目光落在孩子们手里的篮子上,里面装着几颗红果子,“这是哪儿来的?”
“是后山摘的‘红珠果’!”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抢着说,“张奶奶说这个能吃,甜甜的!”
李伯脸色一变,连忙走过去拿起一颗:“这不是红珠果,是‘醉心莓’!吃多了会头晕的!”他赶紧让孩子们把果子倒出来,又从药篓里拿出几片醒神草,“嚼着,能解这果子的药性。”
孩子们皱着小脸嚼着醒神草,苦味让他们直吐舌头。翎儿却突然说:“姑姑,这草的味道,和你给林默哥缝的布套里的草药一样!”
黑寡妇的脸颊瞬间红了。她确实在林默的棉甲布套里缝了醒神草,因为他总说站岗时容易犯困,却没告诉过任何人,没想到被翎儿这小家伙闻了出来。
林默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站岗确实累,有这草提神正好。”
苏晴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有些人啊,嘴上说‘不用麻烦’,心里不知道多受用呢。”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们,突然拍手起哄:“林默哥喜欢黑寡妇姑姑!黑寡妇姑姑也喜欢林默哥!”
黑寡妇的脸更红了,抓起一把泥土就想扔过去,却被李伯拦住:“孩子们说的是实话嘛。想当年,我和你李婶,就是在药圃里认识的,她给我送药,我给她送花,比你们还害羞呢。”
夕阳西下时,药圃里的笑声才渐渐散去。林默帮着收拾工具,黑寡妇则把采好的血根草捆成束,挂在暖棚的横梁上晾晒。暮色渐浓,暖棚里亮起了赵青送的星银灯,光芒柔和,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棚壁上,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李伯说的是真的?”林默突然问,声音有些发紧。
黑寡妇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他和李婶的事。”林默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血根草,根茎的红汁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还有孩子们说的……”
“孩子们懂什么。”黑寡妇把草药挂好,转身想走,却被林默拉住了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异常坚定。
“我懂。”林默看着她的眼睛,星银灯的光芒在她眸子里跳动,像两簇小火苗,“从安全区第一次见你,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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