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退去,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和刺鼻的血腥。残阳的余晖为卧牛山镀上了一层凄艳的红色,映照着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和层层叠叠的尸体。幸存的守军们相互搀扶着,麻木地清理着战场,寻找着可能生还的袍泽,收敛着阵亡者的遗体。压抑的哭泣声和伤兵的呻吟在暮色中飘荡,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周仓和赵云站在残破的北寨墙上,望着山下曹军连绵的营火,两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虽然打退了曹军的进攻,但山寨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
“清点结果出来了……”孙瘸子拖着疲惫的身躯走来,声音沙哑,老泪纵横,“此战……我军战死……八百七十三人,重伤两百余人,轻伤者几乎人人带伤……锐士营、陷阵营……十不存一……弩箭耗尽,滚木礌石所剩无几……寨墙破损严重,多处需要重建……”
一连串的数字,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赵铁柱因失血过多和力竭,已昏死过去,被抬下去急救。整个卧牛山的可战之兵,已不足五百人,而且个个带伤,疲惫不堪。可以说,这一战几乎打光了山寨所有的精锐和老底。
赵云虎目含泪,一拳砸在焦黑的墙垛上,碎石纷飞:“夏侯惇老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周仓沉默着,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经脉和阵阵袭来的虚弱感。刚才的战斗,他几乎耗尽了【混沌罡气】,身上也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全靠【煞血】的强效恢复力硬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非自己及时回援,与赵云联手击退那三名高手,此刻卧牛山恐怕已经易主。
“阵亡将士,厚葬。重伤者,不惜代价救治。”周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孙老,清点所有库存,优先保障伤药和食物。李锐,加派暗哨,曹军新败,但绝不会善罢甘休,严防其夜袭或再次强攻。”
“老朽(属下)明白!”孙瘸子和李锐凛然领命。
“子龙兄,你的伤势……”周仓看向赵云,赵云肩头和肋下都有伤口,虽不致命,但失血不少。
“无妨,皮肉之伤。”赵云摆摆手,眼神锐利如刀,“当务之急,是接下来怎么办?夏侯惇虽退,但主力未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以山寨如今状况,绝难再经受一次同等强度的进攻。”
周仓点头,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硬守,已是死路。必须另寻他法。
“不能坐以待毙。”周仓目光扫过山下曹营,“夏侯惇粮草被我们屡次袭扰,补给线漫长,他比我们更急于求成。新败之下,军心不稳,正是可乘之机。”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周兄弟的意思是……主动出击?”
“不是强攻,而是攻心。”周仓沉声道,“曹军久战疲惫,伤亡亦不小,士气低落。尤其是那些荆州降卒,本就心向故土,被迫从征,如今战事不利,必有怨言。若能设法动摇其军心,或可让其不战自溃。”
“如何攻心?”赵云问道。
周仓沉吟片刻,道:“散播谣言,夸大我军援兵将至,或言孙刘已和解,正挥师北上的消息。同时,派人夜间在曹营外呐喊,或施以疑兵之计,让其不得安宁。此外,可尝试联络营中荆州籍的低级军官,许以重利,策反他们,哪怕不能成事,制造混乱也是好的。”
诸葛亮临走前留下的那张秘密情报网和部分资源,此刻成了周仓手中重要的筹码。
赵云抚掌道:“此计大善!疲兵之计,攻心为上!云愿亲自带队,夜袭曹营,以壮声威!”
周仓摇头:“子龙兄有伤在身,且需坐镇山寨,安抚军心。袭扰之事,交给我。我罡气特殊,善于隐匿,更适合此事。”
他还有一层考虑未说。经此血战,他感觉【混沌罡气】的瓶颈有所松动,似乎触摸到了化罡中期的门槛。他需要战斗,需要压力,需要在生死边缘寻求突破!夜探曹营,虽险,却是最好的磨刀石。
赵云见周仓坚持,也不再勉强,只是郑重道:“周兄弟务必小心!夏侯惇麾下必有能人,那‘影’组织的杀手亦未除尽。”
“我晓得。”周仓点头。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行动。孙瘸子带人救治伤员,清点物资;李锐派出最机灵的斥候,携带伪造的“军情”和策反信,设法混入或靠近曹营;赵云则坐镇中军,整饬防务,稳定人心。
周仓回到自己的居所,盘膝坐下,吞下几颗疗伤丹药,全力运转《莽牛劲》,恢复罡气和伤势。丹药入腹,化为暖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肌肉。【煞血】天赋全力发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数个时辰后,夜幕深沉,周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虽未完全恢复,但已恢复了七成战力。
他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用特制的草药汁液涂抹全身,掩盖气息。又将仅存的几支淬毒匕首和暗器贴身藏好。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周仓如同鬼魅般滑出山寨,融入浓重的夜色中。他并未直接前往曹军大营,而是先绕道后山,再次潜入玄阴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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