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深处,夜凉如水。篝火在洞口跳跃,映照着两千余张疲惫、悲伤却坚毅的面孔。断魂峡的血战,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袍泽的惨死、突围的惨烈,刻骨铭心。然而,一股哀兵必胜的惨烈气势,却在这支残军中悄然凝聚。悲伤与愤怒,化作了复仇的火焰与求生的渴望。
周仓盘膝坐在山洞最深处,双目微阖,周身笼罩在淡淡的灰黑色光晕中。他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平稳了许多。【混沌龙煞罡元】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与内腑,玄阴煞珠散发出的精纯本源,加速着伤势的愈合。这一战,他透支巨大,险死还生,但炼神还虚初期的境界壁垒,却也在这极限的压榨下,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生命值:2100/2600(重伤恢复中)】
【混沌龙煞罡元:58%(持续恢复)】
【修为:炼神还虚初期(9800/)!瓶颈即将突破!】
【玄阴煞珠契合度:41%!可加速伤势恢复!】
他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更添几分深邃。绝境,最能磨砺人的意志与力量。
“司马,伤势如何?”庞统悄无声息地走近,低声问道。他衣衫破损,面带倦容,但眼神依旧睿智冷静。
“无碍,再有一日,便可恢复七成战力。”周仓沉声道,“士元兄,弟兄们情况怎样?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伤亡已清点完毕,重伤者一百三十七人,轻伤者过半,士气……尚可,哀兵可用。粮草……仅够三日之需。”庞统语气凝重,“夏侯尚的斥候已出现在二十里外,搜山力度加大,此地不宜久留。”
周仓点头,目光扫过洞外或坐或卧、抓紧时间休息的将士,沉声道:“粮草问题,必须在抵达上庸前解决。上庸情况,探明了吗?”
“潜龙卫冒死传回消息。”庞统压低声音,“申耽自断魂峡归来后,虽加强戒备,但认为我军已遭重创,不足为虑,主要精力用于防备东面的夏侯尚和西面的……张鲁。上庸城中守军约四千,由申耽之弟申仪统领。申耽本人则驻防在城外三十里的‘石泉营’,与上庸成犄角之势。”
“石泉营……申仪……”周仓眼中寒光一闪,“申耽老奸巨猾,将主力置于城外,是进可攻退可守。若强攻上庸城,必遭其内外夹击。”
“正是。”庞统道,“且上庸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以我军目前兵力与状态,强攻无异以卵击石。”
“那就智取!”周仓斩钉截铁,“申耽以为我等已是丧家之犬,惊弓之鸟,必然松懈!我等便反其道而行之,偏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站起身,走到简陋的沙盘前(由亲兵用泥土石块临时堆砌):“目标,石泉营!趁申耽新败归来,士气懈怠,我军连夜奔袭,以雷霆之势,端掉他的老巢!只要拿下或重创申耽,上庸城内的申仪独木难支,或可不战而下!”
“奔袭石泉营?”赵铁柱、廖化等人围拢过来,闻言皆是一惊。
“二弟,弟兄们刚经历血战,人困马乏,连夜奔袭近百里的石泉营,能行吗?”赵铁柱担忧道。
“哀兵可用,置之死地而后生!”周仓目光锐利,“正因为人困马乏,申耽才想不到我们敢主动出击!疲惫之师,亦可爆发出惊人战力!此战,关键在于快、狠、准!一击必杀!若等夏侯尚大军合围,或是申耽彻底缓过气来,我等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众将面面相觑,皆感此计太过行险,但细想之下,这确是眼下唯一可能破局的机会。坐等是死,行险一搏,或有一线生机!
“干他娘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总比窝囊死在山里强!二弟,俺听你的!”赵铁柱第一个吼道。
“末将愿往!”廖化、审荣也凛然领命。河北营与申氏有旧怨,审荣更是战意高昂。
“好!”周仓一拳砸在沙盘上,“传令!全军饱食!重伤员留下,由孙老带领,寻隐秘处安置。其余将士,随我出发!目标——石泉营!”
“诺!”
军令如山倒!残存的两千余将士,默默起身,检查兵甲,吞咽着最后的口粮,眼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断魂峡的血,让他们更加明白,乱世之中,唯有握紧刀枪,杀出一条生路!
子时刚过,月隐星稀。周仓亲自率领这支哀兵,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钻出山林,沿着猎户小道,向百里外的石泉营急行军。山路崎岖,夜黑风高,将士们咬牙坚持,互相扶持,只闻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周仓将【环境洞察】催动到极致,灵识如同蛛网般在前方探路,避开所有可能的哨卡与村庄。他身先士卒,【煞影步】展开,为大军引领方向。庞统、伊籍等文官也徒步紧随,无人叫苦。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大军抵达石泉营外五里的一处山坳。潜龙卫已在此接应。
“司马,石泉营戒备比平日森严,但哨兵似有倦怠。申耽昨日回营后,大摆宴席,至今营中仍有喧哗之声。”斥候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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