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弦强压心中震动,装作欣赏壁画,缓步走近。只见那廊壁上悬挂的多是林氏先祖的画像,男女皆有,衣着年代不一。而引动玉佩与逆鳞感应的,是其中一幅看起来年代并不久远、描绘着一名年轻女子的画像。
画中女子身着浅碧色衣裙,手持团扇,倚栏而立,眉目如画,温婉秀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略带忧郁的笑容。她的容颜,竟与记忆中的母亲柳姨娘,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的轮廓与神韵,几乎如出一辙!
画像旁的题字写着:妹 林婉兮 小像
林婉兮!
母亲的本名,从未有人提及,楚清弦也只从母亲偶尔的梦呓中听到过“婉兮”二字!她竟是林家人?!是林天南的妹妹?!
这个发现如同惊雷般在楚清弦脑中炸开!母亲竟是江南林家的女儿?那她为何会流落京城,成为楚国公府一个卑微的妾室,最后郁郁而终?林家为何对此讳莫如深?
就在楚清弦心神激荡,仔细端详画中女子,试图找出更多线索时,她敏锐地注意到,画中女子手持的那柄团扇上,描绘的并非寻常花鸟,而是一个极其隐晦、几乎与扇面融为一体的图案——那图案,由细密的线条勾勒,竟与她在大祭司黑色木牌上见过的诡异符文,以及西郊乱葬岗青铜棺椁上的部分纹路,有着某种神似之处!
“楚仙子对此画感兴趣?”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楚清弦的思绪。
楚清弦心中凛然,瞬间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平静,缓缓转身。只见林天南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她身后,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儒雅笑容,目光却深沉地落在她与那幅画像之间。
“偶然路过,见画中女子风姿清丽,笔墨传神,不由多看了两眼。”楚清弦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异常,“可是林家先人?”
林天南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叹了口气:“正是舍妹婉兮。可惜……红颜薄命,早已香消玉殒多年。”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与悲痛,但楚清弦却捕捉到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忌惮?或者说,是某种冰冷的厌恶?
“原来如此,节哀。”楚清弦微微颔首,不再多看那画像,仿佛真的只是偶然兴起。“出来久了,该回席了,免得殿下挂心。”
“仙子请。”林天南侧身让开道路,笑容依旧。
楚清弦从容不迫地沿着原路返回,心中却已掀起滔天巨浪。母亲林婉兮,林天南之妹,团扇上的诡异符文,林家与“圣教”的关联,西南坤位的秘密……一条条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因这幅画像而开始串联起来。
回到锦绣堂,萧玦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楚清弦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交汇间,已传递出“有所发现”的讯息。
宴席终散,宾主尽欢(表面而言)。林天南亲自将萧玦与楚清弦送至府门外,态度依旧热情周到。
马车驶离林府,融入江宁城的夜色。车厢内,楚清弦才将发现母亲画像以及团扇符文之事低声告知萧玦。
萧玦听完,眼神凝重:“令堂竟是林家人……此事恐怕牵扯林家核心隐秘。那西南坤位,必须尽快探查。”
楚清弦抚摸着怀中微微发热的泪滴玉佩,目光坚定:“我有预感,母亲的死,以及她与我穿越的关联,答案或许就藏在林府那处最晦暗之地。”
然而,她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幅画像,以及林天南看似悲痛却暗藏冰冷的眼神。母亲在林家,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受害者,还是……也与那“圣教”,有着不为人知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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