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主公!”
曹操大步走进大厅,抖了抖身上的湿气,荀彧已让开主位,将竹简放在案上。
郭嘉并入堂下,跟谋士们站在一处。
曹老板略微看了一眼竹简,堂前众人都不敢吭气,一动不动看着自家主公。
“诸君,稍安勿躁。”
握着竹简,曹操抬头,死死地盯着“白马”那两个字,大脑飞速运转。
外面的雨,还在下。
没错。
下雨,粮食是会发霉。
但我曹军五千人,你袁军三万人。
我白马刘延的粮会发霉,你颜良的粮食就不会发霉?
我要运粮,你不也要运粮?
看着满堂心腹,曹老板的脸上担忧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尽然是哈哈一笑。
“此雨,甚好!”
“甚好!”
他这一笑,直接把堂下所有人都给笑懵了。
主公这是……
急糊涂了?
还是说,这竹简上写的,莫非跟贾诩所念的,不是一回事?
几个人的目光不由的瞟向贾诩。
“主公?”夏侯惇瞪着独眼,全是不解,“这白马眼看便要丢了,怎的还……”
“元让,谁说白马将丢?”曹操反问一句,声音充满自信。
他踱着步子,走到厅中央,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了困惑的脸。
“颜良猛攻白马,此事,早在我预料之中。”
这话不假,去年曹老板就已经派了刘延镇守白马,提前做好了防备。
“白马、延津,乃要地,如此,袁绍岂有不攻之理?”
“但如今,白马存粮将尽......”夏侯惇瞟了瞟曹操手里的竹简,还是忍不住出言。
曹操笑着摇头:“此事又有何忧?遣人运粮便是。”
“可……”程昱刚想说那道路泥泞,运粮艰难,却被曹操抬手打断。
“我知诸位在担心什么。”曹操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在担心,这连绵春雨,会让我军的粮草,毁于半途,对也不对?”
众人齐齐点头。
“你们在担心,道路泥泞,会让我军的援兵,步履维艰,无法及时赶到,对也不对?”
众人又齐齐点头。
“哈哈哈……”
曹操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尽的畅快与自信。
他这一笑,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
主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难道,主公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诸君,多虑了。这雨天,有利于我,而非那颜良。”
程昱眉头还是皱成三道:“主公,这是何意?”
“下雨,道路湿滑,便难以进攻,只需将粮草运到,刘延必定可继续固守,白马数日之内依旧无忧。”
“而这运粮之事,亦不必担忧,我已命奉孝赶制油布,如今已有足量,可尽皆取用。”
“油布?”荀彧听到一愣,以为自己老板是口误了,把那油幔说成了油布。
油幔之物,他身为尚书令,执掌天下财计,再清楚不过。
那东西,是用上好的桐油,浸泡晾晒麻布而成。
成品轻薄坚韧,水泼不入,确实是军中防雨的上佳之选。
但虽然工序简单,但桐油产地偏南,买都不好买,实在是难得。
整个府库,平日里都是给那些精密的弩机、重要的文书做遮盖,小范围的粮草运送,也会用上那么一些。
并且用后都要小心回收。
可这成百上千车的粮草?
就算有心,那也无力!
盖不完啊!
难不成主公这是急糊涂了,把油幔当成寻常物件了?
“主公,我军中虽有油幔,但数量不多,此法,恐杯水车薪。”荀彧硬着头皮,将这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
程昱和夏侯惇等人,也是连连点头。
他们都以为,曹操是想起了油幔这东西,却忘了其产量之限。
“哈哈哈,文若误会也。”曹操看着众人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更是畅快,“我所说,是油布,非是那油幔。”
“奉孝,你来为诸位解惑!”曹操大手一挥,将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郭嘉。
郭嘉笑着摇摇头,只好出列:“诸君,主公前几日已命我赶制油布,如今产量颇多,足够支用。莫说是为白马运粮,便是官渡各地皆用,也是足够。”
“什么?!”
一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湖面,激起了千层巨浪。
“那桐油,产自南方,如今战事已起,采购着实不易,不知奉孝所言油布,与那油幔又有何异?”荀彧赶忙追问。
郭嘉呵呵一笑:“此油布,非是用那桐油所制!防水虽不及油幔,但亦差不了太多。”
说着,他声音一重:“关键之处,此物造来,成本极低!”
“哦?”所有人齐刷刷的发出一声惊疑。
郭嘉看所有人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知道再拖着估计在别人心里要挨骂,赶紧缓缓道来。
“我等皆知,油与灰相混,可制成去污之物。却不知,若是将这其中的配比稍作调换,油多而灰少,再以文火慢熬,便可得一种全新的油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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