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祖宅的堂屋里,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上面摆满了农家风味十足的菜肴。
新挖的春笋炒腊肉、金黄的土鸡蛋、清炒的时蔬,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野菌炖鸡汤,香气四溢。
众人围坐,笑语喧哗,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乔正松作为大家长,率先举杯,满面红光:“今天咱们家难得聚得这么齐,山谦娶了媳妇,兰心女婿也在,好!都满上,喝一口!”
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云岫面前是特意准备的果子露,她也学着样子,小口抿了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席间,众人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两对新婚夫妇。
乔兰蕊挨着乔兰菁坐,咬着耳朵,眼睛却亮晶晶地瞟向对面的云岫:“四姐姐,公主嫂嫂连吃饭都这么好看,像画儿里的人!”
乔海澜也小声附和:“是啊,动作又优雅,说话声音也好听。”
云岫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望来。
对上几个小姑娘好奇又崇拜的目光,不由莞尔一笑。
主动夹了一筷子清甜的笋尖放入乔兰蕊碗中:“五妹妹尝尝这个,很鲜嫩。”
乔兰蕊受宠若惊,小脸微红:“谢……谢谢嫂嫂!”
另一边,周婉贞也不住地给云岫布菜,语气满是慈爱:“云岫,尝尝这鸡汤,用的是村里散养的老母鸡,炖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有这鸡蛋,是咱自家鸡下的,香着呢!”
云岫连忙端起碗接过,尝了一口,由衷赞道:“母亲,这汤味道极鲜,我在宫里都未曾喝过这般滋味的。”
林秀仪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就多喝点!咱们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就是这些自家出的吃着放心。”
王巧心则忙着招呼乔兰心和张文瑾:“兰心,文瑾,你们也多吃点!这腊肉是你三叔自己腌的,看合不合口味?”
张文瑾连忙道谢:“三婶费心了,味道很好。”
他看着眼前这热闹又温馨的场面,低声对身旁的乔兰心感叹,“每次回来,都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岳父岳母家里,总是这般暖意融融。”
乔兰心抿嘴一笑,给他夹了块鱼肉:“喜欢就常回来。祖父祖母巴不得我们多在眼前呢。”
乔山谦看着身旁的云岫。
她显然不太习惯这般热闹随意的家宴,但眼中没有丝毫厌烦,反而充满了新奇和愉悦,学着周婉贞的样子,小口喝着汤,腮帮子微微鼓动,显得格外娇憨。
他心中微软,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云岫侧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乔山谦低声问:“可还习惯?若觉得吵……”
云岫立刻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声音带着一丝雀跃:“不吵,很有趣。我喜欢这样。”
她看着满屋子谈笑风生的亲人,感受着这与宫廷宴饮截然不同的鲜活气息,只觉得一颗心都被这浓浓的烟火气烘得暖洋洋的。
乔伯谦与乔魏恒、乔季渊兄弟几个喝着村里自酿的米酒,说着田里的事、温泉的事,脸上都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乔兰菁则一边照顾着几个小的,一边和周婉贞、孙慧澜低声讨论着温泉开发的细节。
“三婶,四婶,我看可以先请人把泉眼彻底清理出来,用青石砌个池子试试水温变化。”
“我看行,这事让你三叔四叔去张罗,他们熟。”
“还得想想怎么引水,怎么隔开男女池……”
一顿晚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才在依依不舍中结束。
夜幕低垂,胡芦村安静下来,只有乔家祖宅里依旧透出温暖的灯光和隐约的笑语声。
对于久居京城的乔山谦、云岫,以及时常怀念家乡的乔伯谦夫妇、乔兰心夫妇而言,这简单质朴的乡村夜晚,比任何琼筵盛会都更令人舒心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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