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的云舟破开层层流云,向着北方疾驰。
舟身铭刻的阵法光华流转,将呼啸的罡风隔绝在外,舟内平稳异常。
凌皓独立于舟舷一侧,俯瞰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河大地,城镇如豆,江河如带。
赵长老与另一位领队的刑堂刘长老立于舟首,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数十名参赛及观礼的弟子大多聚在舟舱之内,或兴奋交谈,或静坐调息,气氛压抑中透着高涨的期待。
数日后,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一片无比辽阔、仿佛悬浮于云端之上的巨型白玉广场,映入眼帘。
广场之上,宫阙林立,旌旗招展,道道强横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明灯,毫不掩饰地昭示着存在。
无数流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落入广场指定的区域,显露出一艘艘制式各异的飞行法器和其上气息不凡的年轻修士。
天衍盛会举办地——悬空玉台,到了。
云舟缓缓降落在属于青岚宗的区域,阵法光晕散去。
凌皓随着人流走下云舟,双脚踏上那温润却坚不可摧的白玉地面。
精纯至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几乎不需要运转功法,便自行钻入四肢百骸,令人精神一振。
此地灵气浓度,远超青岚宗内任何一处福地。
举目四望,人头攒动,声浪鼎沸。
来自七大宗门以及众多依附势力的年轻天才们,齐聚于此,气象万千。
有身着烈焰纹袍、周身热气蒸腾的烈阳宗弟子,性格似乎也如火焰般张扬,谈笑声极大。
有身穿水蓝法衣、气息柔韧绵长的碧水阁女修,容貌秀丽,自成一道风景,吸引着众多目光。
有背负长剑、神色冷峻、剑气隐隐自生的天剑山庄弟子,整个人仿佛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亦有周身鬼气森森、面色苍白的幽魂殿传人,所立之处,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还有体格魁梧、气血如龙吟象鸣、专注于炼体的金刚门弟子。
以及…身穿暗红血袍,眼神残忍暴戾,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血腥气的血煞宗之人。
他们所在区域,周围明显空出一圈,其他宗门弟子皆不愿轻易靠近。
青岚宗众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只是引得附近一些修士投来打量的一瞥。
当他们的目光扫过青岚宗队伍,感知到凌皓那毫不掩饰的筑基初期修为时,许多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甚至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
“青岚宗今年是没人了么?怎么连筑基初期的都派来了?”一个烈阳宗弟子嗤笑出声,声音并未刻意压低。
“凑数的吧,估计是哪个长老的后辈,带来见见世面。”旁边有人附和,引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啧,这种修为,第一轮恐怕都撑不过去,真是浪费名额。”
几个碧水阁的女修也好奇地望过来,目光在凌皓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轻轻摇头,低声交谈着移开视线,显然也不看好。
甚至一些较小势力的弟子,看向凌皓的目光也带着几分优越感。
凌皓面无表情,仿佛那些刺耳的议论并未传入耳中。
他默默运转灵瞳,眼底淡金微芒一闪而逝,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四周。
在他的视野中,整个悬空玉台的气象截然不同。
无数道强弱不一、属性各异的光柱冲天而起,代表着一个个修为不凡的修士。
其中绝大部分,都在筑基中期以上,筑基后期亦不在少数,甚至有几道气息,晦涩深沉,已然达到了筑基圆满的临界点,给他带来隐隐的压力。
这些才是各大宗门真正的精英,天衍盛会的主角。
他这筑基初期的修为,在此地,确实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显得格格不入,也难怪引人轻视。
他并不在意这些表面的嘲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分析那些潜在强敌的灵力属性、运转特点以及可能擅长的领域上。
万法圆满的知识库在脑中无声运转,与所见所闻相互印证。
“看到那边那个背着重剑的了吗?”身旁一位相熟的青岚宗内门弟子低声对同伴道,指向天剑山庄方向一个闭目养神的冷峻青年,“那是天剑山庄的谢云流,据说剑心通明,曾一剑斩过筑基后期妖兽!”
“还有那个,”另一人示意烈阳宗方向一个赤发青年,“烈阳宗的炎锋,一手《焚天诀》霸道无比,脾气也火爆得很。”
“碧水阁的苏芷柔,别看她柔柔弱弱,据说《碧波功》已练至化境,绵里藏针,极难对付。”
“金刚门的那个铁塔一样的汉子,叫石猛,肉身恐怕堪比法器了…”
弟子们低声交换着情报,语气中充满了忌惮与向往。
凌皓默默听着,将这些信息记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血煞宗所在区域。
那群血袍弟子中,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鸷、嘴角似乎永远挂着一丝残忍笑意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
他周围的血煞宗弟子都隐隐以其为尊,气息也最为血腥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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