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听到马克西姆的话后立刻收敛心神,屏息凝神。
杨富贵嘶吼一声,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双手持着那对诡异的羊头骨刃,踉跄着、不顾一切地朝田中烁太胸口刺来,动作笨拙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同归于尽般的狠劲,像一头被激怒的老山羊用犄角发起绝望的冲锋。
田中烁太眼神一冷,在那对森白骨刃即将沾身的瞬间——
他动了。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左手如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并非格挡,而是直接扣死了杨富贵持刀的右手手腕,五指如同钢浇铁铸,骤然发力一拧一错。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得刺耳,在寂静的小院里爆开。
“啊——”杨富贵右手腕骨瞬间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整个人都被扭转了一个方向,剧痛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右手的羊头骨匕应声掉落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刻,田中烁太的右脚如同沉重的战斧,小腿肌肉瞬间绷紧,携着凌厉的风声悍然扫出,并非踢向人,而是精准狠辣地踢在杨富贵左手的匕首侧面。
“啪”
一声脆响,那把锋利的羊头骨匕,竟被田中烁太灌注了巨力的一脚直接踢得从中断裂,半截骨刃旋转着飞射出去,“夺”地一声深深扎进旁边的土墙里,尾端兀自高频颤抖不休,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杨富贵左手虎口彻底崩裂,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残存的刀柄。整个人被那巨大的力量带得踉跄倒退数步,最终一屁股重重跌坐在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倚为凭仗的武器,在对方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如同孩童的玩具。
田中烁太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什么灰尘,表情甚至有些意兴阑珊。队长明显是想让他借此机会给凌凡演示点实战要点,可他真没料到,对方会跪得如此干脆利落,毫无挑战性,简直浪费表情。
马克西姆面不改色,仿佛刚才那句“好好看好好学”不是出自他口一般,只是继续用低沉平稳的声音对凌凡进行现场教学:“所以,面对不明底细的对手,首要目标是高效、快速地瓦解其行动能力。攻击下盘关节或是精准缴械,都是最直接的选择。一旦控制局面,是战是走,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
凌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脏还在为刚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而剧烈跳动。田中烁太刚才那几下,精准、狠辣、高效,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动作,纯粹是为了瞬间摧毁对方战斗力而存在的杀人技。这比任何训练场的演练都来得更加直观和震撼。
躺在地上的杨富贵彻底懵了,剧痛和巨大的实力落差让他思维混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能动?为什么那股力量没有加持我?为什么在我的院子里,规则好像…失效了?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李洛霜的手指在口袋里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截冰冷的指骨,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流转开来。她心下明了,不愧是姐姐留下的东西,即便只是些许残存的力量,也足以在这诡异之地为他们撑开一小片不受侵扰的“安全区”。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因痛苦和迷茫而蜷缩的杨富贵,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已经失去价值的杂物。她站起身,极其隐蔽地朝田中烁太打了个手势。
田中烁太会意,走到瘫软在地的杨富贵面前,蹲下身,脸上又挂起那种看似爽朗实则危险的笑容:“喂,老家伙。别装死。你刚才镇长的老婆,怎么了来着?继续说,我听着呢。”
杨富贵喘着粗气,用充满怨恨和恐惧的目光瞪着田中烁太,嘴硬道:“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田中烁太没说话,脸上笑容不变,只是伸出脚尖,轻轻地、极其缓慢地碾在杨富贵另一只完好的手的手指上,逐渐加力。
“啊——”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再次响起,杨富贵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跳,“说,我说,镇长的老婆…就一个字…”
“润”
他嚎叫着回答,而诡异的是,在嘶吼出这个字的时候,他脸上那极致的痛苦之色竟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极度猥琐、沉浸于某种畸形回忆般的陶醉表情,眼神迷离,嘴角甚至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那刻骨的疼痛都被某种扭曲的、病态的愉悦感彻底取代了。
这突兀至极的变化没能逃过李洛霜的眼睛,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漠然转身,抬脚便向院外走去。
其他队员表情各异,或深思,或冷漠,或了然,纷纷起身跟上,再无一人理会地上情形诡异、又哭又笑的杨富贵。
凌凡的表情最为精彩,混杂着震惊、荒谬和一丝生理性的恶心。他刚才听到了什么?镇长老婆‘润’?这个词以这种方式从这个干瘪小老头嘴里嚎出来,配上那诡异的表情,这又是什么超展开?这副本的诡异程度果然没有下限。
就在他们陆续走出小院时,无人注意到,远处巷口更深的阴影里,两道冰冷麻木的目光,始终无声地注视着杨富贵家院门发生的一切。直到李洛霜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拐角,其中一道目光才缓缓收回,对着身旁浓稠的黑暗,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枯骨摩擦的低语:
“告诉杨墨,今晚,我要吃羊肉。”
离开杨富贵那弥漫着羊膻味和诡异气息的小院,七人沉默地继续在小镇中穿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两侧几乎一模一样的土坯围墙上,如同行走在某种单调而压抑的迷宫之中。
他们刻意放缓脚步,仔细观察沿途每一个院落,留意着偶尔从巷口走过的居民麻木的神情,捕捉着远处随风飘来的、模糊不清的羊叫声。
然而,除了那股无处不在的压抑和死寂,再没发现任何具有突破性的新线索。整个镇子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厚重的浓雾笼罩,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这让凌凡的心头一阵阵发紧。
夕阳西沉,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远处的景物开始模糊。李洛霜抬头看了看被晚霞染成暗红色的天空,果断做出决定:“先撤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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