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村的晨雾还没散,田埂上就出现了风隐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件半旧的黑色短袍,手里握着锄头,动作娴熟地给青禾苗松土,淡青色的风灵息顺着锄头流淌,悄无声息地滋养着土壤——这动作,与千年前断剑峰田埂上那个种灵米的身影,如出一辙。
李伯扛着竹筐走过,笑着打招呼:“风隐先生,起这么早?”
风隐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点头应道:“晨露润苗,正好松土。”他的声音比刚来时长顺了些,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沙哑,像是历经了无尽岁月的磨损。
没人知道,这具被村民们视作“怪人”的躯体里,藏着的是林风的残魂。当年渡劫失败,神魂本应消散,可混沌灵源与风灵息在最后一刻交织,护住了一缕核心残魂,依附在无人区的风灵本源上,辗转漂泊三百年,才在青禾村停下脚步。他忘了许多事,只记得守护二字,记得灵田的气息,记得那些并肩的伙伴,却不敢再想起自己的名字——林风这个身份,承载了太多遗憾与责任,如今的他,只是想做个无名守护者,守着一方灵田,一方百姓。
日上三竿时,青禾村的上空突然亮起四道灵光,凌霜四人踏着灵韵落在村口。守源卫的制式战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瞬间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孩子们好奇地围上来,大人们则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神中满是敬畏。
“诸位是……守源卫大人?”李伯急忙上前,躬身行礼,“不知大人们驾临青禾村,有何贵干?”
凌霜温和地摆手:“我们奉命巡查灵脉,感应到这里有异常的风灵本源波动,特来看看。”她的目光扫过全村,最终落在田埂上的风隐身上,瞳孔微微一缩——那股风灵息中,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灵源气息,熟悉得让她心头一紧。
风隐握着锄头的手顿了顿,指尖的风灵息瞬间收敛。他抬起头,目光与凌霜相遇,那一瞬间,像是跨越了三百年的时光,旧部与故主重逢,却只能隔着一层身份的薄纱,相对无言。
“这位是?”墨砚察觉到凌霜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本源护心纹拓片微微震颤,“他身上的灵韵……很特殊。”
“他是风隐先生,三年前来到村里的。”李伯连忙解释,“先生是个好人,帮我们除过狼患,还毁掉了灵脉残痕下的邪晶,守护了村子。”
夜璃的幽影晶泛起微光,扫过风隐全身,却什么也没探查到——风隐的残魂被混沌灵源与风灵本源层层包裹,伪装得与普通修士无异,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那细微的灵韵波动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灵溪看着风隐打理青禾苗的动作,突然觉得莫名亲切:“风隐先生,你也懂灵植之道?”
风隐放下锄头,走到田埂边,指尖轻轻拂过一片青禾叶,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珍宝:“略懂一些,种过几年灵米。”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灵溪心头一颤——这语气,这动作,和《灵植秘录》中记载的林风种灵米的模样,一模一样。
凌霜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锁住风隐:“先生的风灵息很精纯,不知师从何人?”她刻意加重了“风灵息”三字,试探着问道。
风隐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无师自通,只是在山林中漂泊时,偶然感悟了风的力量。”他避开了凌霜的目光,转身看向灵脉残痕的方向,“大人们是为灵脉而来?那里的邪晶已毁,灵脉虽弱,却暂无大碍。”
墨砚走上前,本源护心纹拓片悬浮在风隐面前:“先生可知,你身上的灵韵,与我们一位故人很像?”拓片上的护心纹泛着金光,与风隐体内的混沌灵源产生微弱共鸣,“那位故人,也擅长风灵息与混沌灵源,也爱种灵米。”
风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三界之大,灵韵相似者多矣。我只是个乡野村夫,怎敢与守源卫大人的故人相提并论?”他抬手摸了摸身边的青禾苗,“大人若要查验灵脉,我可带路。”
凌霜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怀疑,却没有证据。眼前的风隐,除了灵韵和一些细微的习惯,与他们记忆中的林风判若两人——林风爽朗豁达,而风隐沉默寡言;林风手持断剑,而风隐握着锄头;林风是三界敬仰的祖师,而风隐是村中的无名怪人。
“有劳先生了。”凌霜压下心头的波澜,点了点头。
风隐领着四人走向灵脉残痕,沿途的青禾苗在他走过时,纷纷微微弯折,像是在致敬。灵溪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怀疑更甚——只有与灵脉、灵植有着极深羁绊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待遇,而林风,正是这样的人。
灵脉残痕处,黑色雾气早已消散,地面上长出了细小的绿芽,是风隐用风灵息与混沌灵源滋养的结果。墨砚蹲下身子,指尖抚过地面的灵纹,眉头微皱:“这里的灵脉残痕,曾是上古灵脉的分支,与断剑峰的灵脉同源。”他抬头看向风隐,“先生能净化这里的邪晶,绝非普通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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