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流淌着低回的爵士乐,邻桌的谈笑声隔着磨砂玻璃变得模糊。幽紫悦忽然抬头,正撞见权冷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总是覆着薄冰的眸子,此刻竟像融化了一角,映着她紫色连衣裙的裙摆。
不合胃口?她轻轻挑眉,叉起一小块鹅肝送进嘴里,细腻的油脂在舌尖化开。
权冷放下酒杯,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叩了叩桌面:你好像很喜欢这家的甜点。他记得上次她也是这样,正餐吃得斯文,最后却把熔岩蛋糕连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
幽紫悦的耳尖微微发烫,低头切着牛排不说话。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像谁也没说出口的心事。
侍者适时送来餐后甜点,焦糖布丁上的糖霜在灯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权冷忽然伸手,用指尖抹去她唇角沾着的奶油,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幽紫悦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爵士乐还在继续,而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西餐厅的灯光是恰到好处的暖黄色,幽紫悦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对面的权冷正垂眸切牛排,银质餐具与瓷盘碰撞发出轻响。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
“这家的惠灵顿还不错。”权冷忽然开口,声音比窗外的夜色更沉些。幽紫悦抬眼,撞进他平静无波的黑眸,赶紧低下头:“嗯,酥皮很脆。”
其实她没尝出太多味道,注意力总被他握刀的姿势吸引——指骨分明,用力时虎口会陷出浅浅的窝。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沉默的剪影。
“下周的项目评审,”权冷切下一小块牛排推到她盘里,“资料我让助理发你邮箱了。”
“谢谢。”幽紫悦小声应着,叉起那块肉送进嘴里。酥皮的黄油香混着蘑菇酱的浓郁在舌尖化开,她忽然觉得脸颊有些烫。
权冷没再说话,只是偶尔抬眼,目光扫过她微颤的睫毛。窗外的车流汇成光河,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而他们之间的空气,好像比牛排的焦香还要黏稠几分。
她偷偷抬眼看他,正好撞见他收回目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幽紫悦慌忙低头,叉子不小心碰到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权冷递过水杯,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
“不用紧张。”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幽紫悦抬头,却只看到他专注切牛排的侧脸,耳廓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烛火渐渐矮下去,牛排的香气还在蔓延,窗外的夜色更浓了。
餐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幽紫悦垂落的睫毛上。她正用银叉轻轻划开盘中的七分熟牛排,酱汁漫开的瞬间,对面的权冷忽然放下刀叉。
下周的竞标会,他的声音像冰镇过的威士忌,林氏会联合三家公司压价。
幽紫悦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抬眼时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窗外的霓虹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
我知道。她垂下眼帘,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已经让法务部准备补充协议了。
权冷没再说话,只是端起高脚杯抿了口红酒。水晶灯的光晕在他喉结滚动时轻轻晃动,幽紫悦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庆功宴后台,他也是这样沉默地替她挡开灌酒的合作方,西装袖口沾了她泼出去的香槟也没在意。
你的领带歪了。她忽然伸手。
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领带时,权冷微微偏头避开。他自己抬手理了理领带,指骨分明的手在灯光下泛着冷白。谢谢。
侍应生恰好端来餐后甜点,熔岩巧克力蛋糕上的香草冰淇淋正在融化。幽紫悦用小勺轻轻戳开蛋糕,滚烫的巧克力浆涌出,与冰凉的冰淇淋交织成暧昧的漩涡。
其实,她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那天在医院,你没必要...
我只是不想项目负责人出意外。权冷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毕竟,没人比你更清楚城南那块地的规划图。
幽紫悦笑了笑,没再说话。叉子在空了的蛋糕盘上划出细微的声响,窗外的车流汇成彩色的河,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桌上渐渐冷却的咖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餐厅里灯光柔和,悠扬的小提琴曲在空气中流淌。幽紫悦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牛排已经切好了小块,她却没怎么动叉。对面的权冷姿态从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
“最近的项目还顺利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幽紫悦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轻轻点头:“还好,就是有点赶。”
“别太累,身体要紧。”权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知道了,谢谢。”
窗外的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映照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红酒味,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他们偶尔交谈几句,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仿佛这样就能读懂彼此心中的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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