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砚踩碎晨霜时,落魂岭村的炊烟刚在山坳里缠成一团灰雾。作为省地质局的勘探员,她接手这片区域的矿产普查任务时,同事曾再三劝阻——“落魂岭邪性得很,进去的外人没几个能顺顺利利出来”,但她看着地图上那片空白的勘探区域,还是收拾了行囊,开着越野车钻进了蜿蜒的盘山公路。
村子比想象中更闭塞,土坯房沿山坡错落排布,屋顶覆盖的茅草枯黑发黄,像是多年没换过。村口的老碾盘上积着厚厚的青苔,旁边立着一块断裂的石碑,碑上“落魂岭”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整个村子静得反常,听不到犬吠,也看不到村民往来,只有风穿过枯树林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吴秋砚停下车,拿出勘探仪调试,刚开机就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屏幕瞬间黑了屏。她皱了皱眉,重启了几次,仪器依旧毫无反应,仿佛这里存在某种强烈的磁场干扰。
“姑娘,你是来做啥的?”
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吴秋砚回头,只见一位穿着灰布棉袄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脸上布满沟壑,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警惕。老人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扎着两条麻花辫,躲在老人身后,偷偷打量着她。
“老人家您好,我是地质勘探员吴秋砚,来这里做矿产普查。”吴秋砚拿出工作证递过去,“请问村里有人吗?我想找个地方落脚,顺便问问情况。”
老人接过工作证看了半晌,又递了回来,叹了口气:“找啥矿产哟,这破地方除了石头就是草,没啥好查的。”他顿了顿,又道,“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我们几个老骨头。我叫陈守山,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吧,村里就我家还有空房。”
吴秋砚连忙道谢,跟着老人往村里走。女孩始终跟在后面,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手里的勘探包。陈守山告诉她,女孩叫丫蛋,是他的孙女,父母三年前上山采药时失踪了,再也没回来。
陈家的房子在村子最里面,是一座两层的木楼,楼下堆着柴火和农具,楼上有两间空房。吴秋砚把行李放进房间,刚收拾好,就听到楼下传来丫蛋的惊呼声。她连忙跑下去,只见丫蛋正蹲在地上,盯着一只死老鼠,脸色发白。
那只老鼠的死状很奇怪,身体僵硬,眼睛圆睁,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陈守山皱了皱眉,拿起铁锹把老鼠铲走,沉声道:“山里野兽多,难免有动物跑到村里来,没啥稀奇的。”
但吴秋砚却觉得不对劲。老鼠的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不像是被野兽袭击,而且她注意到,老鼠的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当晚,吴秋砚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楼下传来。她披衣起身,轻轻推开房门,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楼梯的轮廓。
刮擦声还在继续,似乎是从一楼的柴房传来。吴秋砚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登山杖,一步步往下走。柴房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条缝,往里看去。
只见丫蛋正蹲在柴房中央,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一块木板上刻着什么。月光照在她脸上,女孩的表情异常诡异,嘴角挂着一丝僵硬的笑容,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而在她面前的地上,摆着几只死老鼠,正是她白天看到的那种死状。
吴秋砚心里一惊,刚想出声,却看到丫蛋突然抬起头,朝着门缝的方向看来。那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吓人,吴秋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了楼梯上的木柴,发出“咚”的一声。
丫蛋猛地站起身,朝着门口冲了过来。吴秋砚转身就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丫蛋嘶哑的喊声:“开门……我要刻完……刻完它……”
吴秋砚靠在门上,心跳得飞快。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真像同事说的,落魂岭有什么邪性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吴秋砚打开房门,发现丫蛋正坐在楼道口,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很疲惫。看到吴秋砚,丫蛋连忙站起来,低着头道:“姐姐,对不起,昨晚吓到你了。”
“你昨晚在柴房做什么?那些老鼠是怎么回事?”吴秋砚问道。
丫蛋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不知道……我晚上会做噩梦,梦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让我刻东西,刻那种奇怪的符号。等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柴房里,身边还有死老鼠。”她拉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赫然有一圈青黑色的印记,和老鼠脖子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他还会掐我,说如果不照做,就把我爸妈带走的地方告诉爷爷。”
吴秋砚心里一沉,看来这村子里确实藏着秘密。她安慰了丫蛋几句,决定去村里四处看看。陈守山出去放牛了,村里空荡荡的,只有几间破旧的房屋。她走到村后的山坡上,发现那里有一片废弃的墓地,墓碑大多已经倒塌,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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