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主桌的气氛瞬间变了。
凌寒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 果然,这个二叔最会玩阴的。
这杯酒、这声 “侄媳妇”,明摆着把丁浅架在火上烤。
论辈分,满桌都是长辈,轮不到先敬她一个晚辈。
论身份,她只是他的女朋友,“侄媳妇” 的称呼不仅越界,更是明着打凌父凌母的脸。
丁浅望着凌生那张堆满虚伪笑意的脸,心底的火气 “噌” 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上次他给凌寒下药的账还没清算,凌寒心脏上那道旧疤更是她心头的刺,如今他居然还敢主动跳出来挑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怒火瞬间冲昏了她的理智,连两人事先约定好的 “开战暗号” 都抛到了脑后。
只听 “啪” 的一声脆响,丁浅重重放下筷子,眼神冷冽,语气里满是不善:
“二爷这杯酒,我可不敢喝。”
凌生以为她是顾忌身份,立刻笑着打圆场:
“没事,迟早是一家人,没这么多讲究。”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丁浅突然提高了点音量,眼神直看向凌生:
“我是怕二爷敬的酒里有东西。”
凌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
“什么?”
“我说,我怕您敬的酒里,加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丁浅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主桌旁几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毕竟您就在亲手给寒寒的酒里下过药,不是吗?”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宴席上轰然炸开,满桌人都惊得变了脸色。
连凌寒都没料到,她会把豪门里藏着的阴私直接摆到台面上,毕竟这种事向来是“面上过得去,底下随便斗”。
“你说什么?”凌母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看向丁浅。
丁浅立刻捂住嘴巴,装作一副“失言”的惊讶模样:
“呀?夫人您不知道这件事吗?这位二爷啊,偷偷给我们家寒寒下春药呢,可坏得很。”
“轰 ——” 这话一出,全场彻底哗然!
连凌父都猛地攥紧了酒杯。
凌母一把越过凌父,紧紧抓住凌寒的手:
“什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现在没事吧?”
凌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尽量放得平和:
“妈,已经没事了。”
凌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又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与心疼:
“没事就好,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
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凌寒却没再多说,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轻轻抽回手说:
“当时觉得解决了就没和您说,不想让你们担心。”
而此刻的凌生的脸瞬间从白转红,又从红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丁浅,半天磕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这丫头片子,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给侄儿下过药了?”
“什么时候?”
丁浅歪了歪头,像是认真回忆的样子:
“就是上回你们的家宴啊,您亲手端了杯酒给寒寒,那酒里加了什么,您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
凌生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强装镇定地拍了下桌子:
“你胡说!那就是普通的威士忌,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普通威士忌啊?” 丁浅忽然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毕竟酒是您亲手端来的呢,感情是别人趁您不注意,偷偷在酒里加了东西,您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情!” 凌生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丁浅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 “胡搅蛮缠”:
“也是,毕竟春药这种东西,哪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往自家亲侄子酒里加的?
就算是畜生,恐怕也干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二爷您说对不对?”
这话明着是附和,实则把凌生骂得狗血淋头。
凌生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只能僵硬地附和:
“就、就是…… 我根本不知情。”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争执会继续升级时,丁浅却突然收了锋芒,脸上重新绽开一抹浅浅的笑,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
“既然是我冤枉了二爷,那我可得跟您赔个不是。
这杯您敬的酒,我喝了,就当是我给您道歉,您可别往心里去。”
这话一出,不仅凌生愣住了,连主桌的其他人都满脸错愕。
前一秒还剑拔弩张地揭人短处,怎么突然就服软道歉了?
凌寒立刻按住她的手,眉头紧紧蹙起:
“别喝了,你酒量不好,等会儿该醉了。”
丁浅却轻轻拨开他的手:
“怎么能不喝呢?二爷放着满桌长辈不敬,偏偏先敬了我这个晚辈,这份‘心意’多难得,我要是不喝,岂不是驳了二爷的面子?”
话音刚落,她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辛辣的酒液呛得她喉咙发疼,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却还是强撑着把空杯倒过来,冲凌生示意了一下,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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