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彻底爆发!
旷野之上,顿时陷入惨烈的厮杀。箭矢如飞蝗般遮天蔽日,兵刃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响彻四野。曹军救家心切,作战凶猛;吕布军士气高昂,装备精良。双方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吕布立于帅旗之下,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见曹军虽疲,但中军核心由曹操亲卫和于禁等部组成,依然坚韧。他目光锐利,很快发现了曹军因急行军而导致的阵型衔接处的一丝松散。
“文远!”吕布对刚刚击退乐进、回归本阵的张辽喝道,“率你部骑兵,看见敌军左翼与中军结合部了吗?给我冲进去,搅乱它!”
“遵命!”张辽领命,立刻召集麾下精锐骑兵,如同一把尖刀,看准时机,猛地插入曹操军阵的薄弱之处!
曹军左翼一阵大乱!张辽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竟让他撕开了一道口子,直逼中军侧翼!
曹操见状大惊,急调兵力堵截。
就在此时,吕布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曹操的注意力被张辽吸引,中军正面必然出现短暂的空虚!
“陷阵营,向前!中军,随我冲!”吕布一声令下,亲自提起方天画戟,一夹赤兔马。那匹如同火炭般的神驹长嘶一声,化作一道红色闪电,直扑曹操的中军帅旗!
“吕布!是吕布!”曹军士卒惊恐地大叫。
吕布马快戟利,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将!赤兔马直接撞飞了试图阻拦的盾牌手,方天画戟化作道道寒光,如同劈波斩浪,硬生生在曹军密集的阵型中杀开一条血路!目标直指那杆“曹”字大旗下的曹操!
曹操正指挥兵马应对张辽的突袭,忽觉正面压力陡增,杀声震天,抬头一看,只见吕布如天神下凡般直冲自己而来,不禁骇然失色!他身边亲卫大将典韦怒吼一声,手持双铁戟,迎上前去:“主公快退!”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方天画戟与双铁戟狠狠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典韦天生神力,竟硬生生挡住了吕布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但双臂亦被震得发麻,心中暗惊:“好大的力气!”
吕布见一击未能奏功,冷哼一声,画戟一抖,化作漫天戟影,将典韦笼罩其中。典韦奋起神威,双戟舞动如风,拼命抵挡,竟暂时缠住了吕布。
但吕布的突击已成功搅乱了曹军中军,其麾下陷阵营和精锐步卒趁势猛攻,曹军阵脚开始松动。
曹操在亲卫拼死保护下,向后急退,脸色苍白,心中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吕布武勇竟至如斯地步,险些就被其突阵斩将!
第一天的野战,就在曹操的中军险些被吕布亲自突击打穿的惊险中,暂告一段落。双方各自收兵回营,清点损失,皆是不小。
曹军折损数千人,士气受挫。吕布军虽略占上风,但未能取得决定性战果,郝萌受伤,曹性亦损耗不少兵力。
夜幕降临,两军大营灯火通明,巡逻严密。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预示着明日,必将有更加惨烈的大战。就在吕布巡营完毕,回到中军大帐,准备与陈杉、张辽商议明日战事之时,一名风尘仆仆的心腹亲卫被引了进来,呈上一支密封的细铜管。
“主公,关中急报。”
吕布神色一动,挥手让帐内其他人稍候,独自走到灯下,拧开铜管,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的字迹细小却清晰,正是来自长安潜伏细作的最新消息。
情报详细汇报了李傕、郭汜二贼把持朝政后愈发骄横暴虐,互相猜忌,长安城内秩序愈发混乱,百官及百姓如同身处炼狱。而在情报的末尾,则是一句简短却让吕布目光为之一凝的附言:“王司徒府旧人暗中传讯,彼府中貂蝉小姐,似已引起李傕注意,虽仍得周全,然处境日益艰难,如履薄冰,行动颇受限制,然其聪慧,仍在勉力周旋。”
吕布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页薄绢,目光从军帐缝隙中望向西方漆黑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千山万水,看到那座混乱帝都中的某一处深宅。白日战场的喧嚣与杀意渐渐沉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心底升起——那是对时局混乱的冷峻评估,夹杂着一丝对那位远在长安、独自面对豺狼的奇女子的担忧。他知道,李傕、郭汜比董卓更加残暴无度,貂蝉的处境确实堪忧。
但他很快收束了心神,将那页绢纸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眼下,与曹操的决战才是生死攸关之事,长安的棋局,他暂时无力落子。一切,都需等兖州之战尘埃落定。
吕布与曹操的第一次大规模正面碰撞,以吕布稍占上风,却未能击溃曹操而告终。兖州的归属,依然悬而未决。两头猛虎,在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上,隔着夜幕死死地盯住了对方,磨砺着爪牙,准备着下一次更致命的扑击。而一条来自远方的细微讯息,则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吕布心中漾开一圈微澜,旋即被更汹涌的战意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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