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冰河之城的橡木长桌
冰河之城的城主府议事厅里,凝结的寒气正顺着石缝往内渗。林宇摘下沾满泥浆的手套时,指节已冻得发红——魂痕伤疤部落的黑曜石箭簇在他左臂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被冻土寒气一激,竟泛起紫黑色的瘀斑。
“用这个。”母亲慕容雪递来的铜碗里盛着融化的雪水,水面漂浮着三枚冰蓝色的鳞片,“这是出发前冰原之主留下的,说是能解地下城的毒。”
林宇将手臂浸入碗中,刺痛感顺着血管炸开。父亲林震天正用炭笔在羊皮地图上圈画,笔尖划过“硫磺矿脉”四个字时顿了顿:“魂痕伤疤部落守在矿道第三岔口,那里的黑曜石储量足够他们打造半年的箭簇。更麻烦的是,他们举着的图腾柱上刻着摩莉尔的徽记——按道理说,地下城的反叛部落绝不会承认巨龙的权威。”
议事厅的橡木长桌两侧,冰河之城的核心幕僚已按序入座。骑兵统领赵奎的铁靴在石板地上碾出细碎的冰碴:“我带斥候摸过矿道,那些蛮族的箭簇淬了腐酸,咱们的铁甲胄挨上三箭就会开裂。要不干脆放火烧了矿道?”
“不行。”林宇抽回手臂时,伤口已结痂成银白色,“矿道连通着咱们城西的地下水脉,烧起来整个护城河都会变成硫磺水。”他俯身指向地图上的红圈,“真正的威胁不在矿道,而在魂痕伤疤部落的萨满——他们召唤的暗影兽能穿透城墙,昨晚有三只摸到了粮仓附近。”
慕容雪展开一卷兽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这是从被射杀的萨满身上搜来的,和二十年前‘冻土瘟疫’时,那些死在城墙下的巫师随身携带的符文一模一样。”
林震天的炭笔“啪”地折断:“你的意思是……魂痕伤疤部落和当年的瘟疫有关?”
“不止。”林宇从行囊里倒出一堆碎骨,拼凑后竟是半具孩童的骸骨,骨头上布满细密的牙印,“在部落祭坛下挖出来的,碳十四检测显示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地下城的蛮族从不食用同类,这更像是……某种献祭。”
议事厅陷入沉默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信使掀开门帘带进的寒风卷走了烛火,他捧着的铜管上盖着五族联盟的火漆:“城堡和壁垒的信使刚到,说肯洛-哈格在据点边境发现了游荡的骨龙——按盟约,这该由墓园负责清剿,但罗德-哈特的回信说‘暂无兵力’。”
林宇捏碎铜管取出信纸,罗兰德国王的花体字旁,凯瑟琳王后用红蜡笔添了句批注:“格鲁的精灵射手在迷雾森林里撞见穿黑袍的巫师,他们背着的麻袋里漏出半张地图,标的是咱们冰河之城的粮仓坐标。”
“山德鲁的人。”林震天的指节叩响桌面,“当年冻土瘟疫时,就有黑袍巫师在城外徘徊。”他忽然转向负责情报的老幕僚,“查一下二十年前负责硫磺矿押运的商队,尤其是有没有和墓园做过交易。”
慕容雪已将冰原鳞片碾碎混入墨汁,正在绘制新的防御图:“我建议分三步。第一步,让赵奎带三百重骑兵守住地下水脉入口;第二步,派二十名冰法师在粮仓外围布三重冰封结界;第三步……”她笔尖顿在地图边缘的空白处,“得派人去地下城深处,弄清楚魂痕伤疤部落到底在向谁献祭。”
林宇的指尖在孩童骸骨的眼眶处摩挲:“我去。”他抬头时,正对上母亲眼底的担忧,“矿道里有处暗河能直通地下城腹地,当年勘探队留下的标记还在。”
赵奎猛地拍桌:“城主你不能去!那些暗影兽专盯活人的灵魂,你身上有冰原之主的气息,等于举着灯笼走夜路!”
“正因如此才该我去。”林宇将骸骨收进木箱,“魂痕伤疤部落的萨满看到这东西,一定会露出马脚。”他望向窗外盘旋的冰隼,“让信使给格鲁带句话,问问迷雾森林的黑袍巫师有没有佩戴蛇形戒指——二十年前瘟疫时,带头的巫师手上就戴着那个。”
二、骸骨大厅的阴影
墓园的骸骨大厅里,十二根脊椎骨立柱正在渗血。罗德-哈特的黑色披风扫过地面时,激起一片细碎的骨粉——山德鲁刚用这些骨粉在地面绘制了召唤阵,阵眼处的颅骨眼眶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
“你想让一万具骷髅兵徒步穿过阳光普照的埃拉西亚平原?”死亡骑士的声音比冰镇的水银更冷,“上次这么做的巫妖,现在头骨还挂在城堡的旗杆上。”
山德鲁的骨杖在召唤阵边缘轻点,颅骨眼眶里的火焰突然暴涨:“我已经用暗影结界遮蔽了三十里的天空,只要在满月前抵达斯坦德威克,我们就能……”
“我们?”罗德-哈特拔出腰间的符文剑,剑尖抵住山德鲁的咽喉,“别忘了,你承诺过巫妖军团归我指挥。但昨天夜里,你的学徒带着三百具骨龙擅自突袭了据点边境——肯洛-哈格的战斧已经砍下了三个巫妖的头颅,这会让五族联盟以为是墓园先撕毁了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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