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历所维系的所谓和平,在高洋这个经历过地球资本市场残酷洗礼的前中层管理者看来,像极了他前世那些跨国巨头在财报发布会上描绘的宏伟蓝图——数据光鲜,前景诱人,实则内里脆弱不堪,建立在某个极其危险且不稳定的动态平衡之上。而那传说中的终极黑洞弹,就是悬在所有星际文明头顶的、名副其实的“行业核武器”,相当于他那个时代掌握在少数几个超级大国手中的战略级威慑力量。大家互相掂量着对方的“公司体量”(军事实力)和“融资能力”(资源储备),谁也不敢率先发动“恶意收购”(全面战争),生怕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全球经济体系崩溃”(宇宙级混战),最终所有“股东”(智慧生命)一起玩完,谁也捞不着好处。
高洋,我们这个承载着四十七岁灵魂的穿越者,此刻正一边在23团那冰冷空旷的训练场上,按照机器人教官设定的标准化流程,进行着枯燥乏味却必不可少的体能训练——可以理解为新员工的“入职基础培训”和“身体素质拓展”——一边在脑子里,熟练地运用他浸淫了二十年的IT思维和项目管理经验,如同解构一个复杂的大型软件系统般,层层剖析着这个陌生而又宏大的世界。
“广积粮,缓称王,抱紧主角大腿,但绝不当出头鸟。”这十九字真言,早已被他奉为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谋求发展的核心战略指导思想,其地位堪比《孙子兵法》之于将领,《项目管理知识体系指南》之于项目经理。看着不远处那个被机器人教官操练得嗷嗷直叫、汗如雨下,却在《战争》游戏里凭借着一股蛮勇和逆天运气混得风生水起、势力如同滚雪球般膨胀的唐龙,高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爷,就是本宇宙毋庸置疑的“天命之子”,是即将崛起的“行业独角兽”,是注定要颠覆现有市场格局的“颠覆性创新者”。紧跟他的步伐,就相当于在巨头上市前成功入股,未来“股权分红”(功勋利益)绝对可观。但,关键在于,在这位“CEO”被无数“友商”(敌对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疯狂“集火”(围剿打压)的时候,自己这个“早期联合创始人”兼“首席运营官”得懂得适时“潜水”(低调隐藏),避免被连带“误伤”(清除)。
当唐龙在《战争》那浩瀚的虚拟星海中意气风发,如同一个拿到了无限预算的部门总监,挥斥方遒,指挥着麾下数百万艘形态各异的虚拟战舰,将一个个“敌方团队”视为“本季度必须拿下的最大KPI项目”来全力攻克,享受着数据飙升和虚拟版图扩张带来的快感时,高洋则在游戏的另一个僻静角落,如同一个精明的独立投资人,一丝不苟地践行着他那套“猥琐发育,别浪”的生存哲学。
他的游戏ID“隐士”朴实无华,甚至刻意营造出一种“此人已AFK(远离键盘)”的假象。他麾下也没有唐龙那样铺天盖地、足以发动“星系级会战”的庞大舰队集群。他那艘经过初步改装、强化了航行效率和隐匿性能的“Z级战舰”,在高洋自己看来,更像是一个高度机动、功能齐全的“移动联合办公室”兼“实时情报分析中心”。他很少参与那些轰轰烈烈的正面“项目攻坚”(大规模舰队决战),那在他看来投入产出比太低,风险太高。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资源整合与原始积累”(跨星域贸易、低风险任务链)、“深度市场调研与竞品分析”(多渠道情报收集与势力动向研判)以及“核心技术储备与路线规划”(深入研究游戏科技树,寻找非对称优势技术)这些更为基础和长远的工作上。
“什么元帅、将军,名头听着是威风,本质上还不都是给‘董事会’(万罗联邦高层乃至背后的资本力量)打工的高级职业经理人?业绩(军功)好了,年底分红(晋升)多一点;业绩不好,或者触犯了‘公司政治’(派系斗争),分分钟被‘优化’(撤职查办)甚至‘物理清除’。”高洋一边熟练地操控着飞船完成又一个枯燥但安全的矿物运输订单,一边浏览着游戏内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势力关系拓扑图,习惯性地在心里吐槽,“还是当个掌握核心‘技术专利’(对未来剧情的先知和现代管理思维)、拥有自主‘投资项目’(暗中发展的势力与情报网)的‘独立承包商’来得自在。进退自如,风险可控,顶多是前期辛苦点,属于典型的‘轻资产运营模式’。”
然而,历史的进程,或者说“主线剧情”的惯性,其转折点往往来得猝不及防,如同一次毫无预警的“黑天鹅事件”,瞬间打乱所有精心规划的“商业计划书”。
唐龙在游戏中,遭遇了来自“友商”的、堪称丧心病狂的“恶性竞争”与“市场垄断行为”——对方为了干掉他这个迅速崛起的“行业新贵”,竟然不惜血本,动用了价值高达一千亿游戏币的、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终极核武器”的禁忌存在:终极黑洞弹。这玩意儿一旦激活,足以在虚拟宇宙中瞬间吞噬一整支舰队,甚至扭曲小片星域的规则,是典型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的毁灭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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