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觉得，自己大概是全宇宙最“淡定”的破产清算见证人了。眼看着“行业巨头”——曾经庞大臃肿、如今千疮百孔的万罗联邦——在自己面前的星图和情报流中轰然倒塌，分崩离析，他不仅不慌，甚至还有点职业病发作，想打开虚拟屏，做个图文并茂的PPT分析一下这经典的商业帝国衰亡案例。
当2号星零（或者说，是星零通过改进版接收器传来的信息流）将银鹰帝国帝都星发生惊天大爆炸、皇室高层近乎团灭、幸存皇子们旋即陷入血腥夺嫡，以及万罗联邦议会那些堪称“自杀式”的骚操作、军队系统离心离德、各地军阀并起割据的消息，如同雪崩般涌入中州星域这个隐秘角落的基地指挥中心时，高洋正拿着电子板，一丝不苟地核对着工程队提交的“基地一期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最终验收报告”。
他甚至还在一处管道铺设的微小偏差上做了个标注，要求返工。
“啧，看看，典型的‘母公司’（银鹰帝国）‘董事会’（皇帝及核心皇室成员）和‘C字级高管团队’（朝廷重臣）被不明势力一锅端了，‘公司治理结构’瞬间崩塌。”高洋头也不抬，一边在验收报告的末尾签下龙飞凤舞的“同意，按备注意见整改后归档”的电子签名，一边对着闻讯围拢过来的唐龙、几位女军官，以及刚刚被他叫来“现场教学”的莉莉丝，进行着实时“商业环境分析”。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评隔壁部门失败的项目。
“再看咱们这‘分公司’（万罗联邦），‘职业经理人团队’（议会）瞎指挥，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疯狂透支‘公司信用’和‘品牌价值’，导致大量‘优秀员工’（有经验的军官和士兵）要么‘离职’（脱离联邦），要么‘磨洋工’（士气低落），‘市场份额’（领土）极速萎缩，优质‘渠道’（星系控制权）纷纷丢失。”他放下电子板，走到巨大的星图前，指着上面变得支离破碎、光点杂乱的万罗联邦疆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破产重组’（Reorganization）了，老总。”高洋转向唐龙，表情严肃了些，“这是彻底的‘市场崩盘’（Market Crash）和‘不良资产大甩卖’（Fire Sale）。联邦这个老牌子，信用已经破产，现在正式进入了‘自由竞争’的‘战国时代’，或者说，‘行业洗牌期’。”
他的手指在星图上快速点过：“瞧，坎穆奇在乌特星系搞‘管理层收购’，实质上就是‘子公司独立运营’（乌特共和国）；张军龙和慕杰特，守着自家的‘核心资产’和‘现金流业务’（北方星域和洁目星域），典型的‘诸侯经济’；穆恩雷斯更直接，把‘南方大区’整体打包，改名‘雷斯联邦’，这是要另立山头，打造新品牌啊！还有这些，数不清的‘小微创业公司’（海盗团、地方保安队、企业私装）在四处抢占地盘，争夺‘用户’（人口）和‘数据’（资源）。”
唐龙听得眼睛发亮，虽然对那些“职业经理人”、“现金流”之类的词半懂不懂，但“抢地盘”、“战国时代”他彻底明白了，不由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老高！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出去……呃，拓展一下业务，抢占点市场份额？”他差点把“抢地盘”直接说出来，好歹记得高洋平时强调的“用语规范”。
高洋立刻祭出“苟”字诀，双手在胸前虚按，仿佛在安抚一个冲动投资的年轻CEO：“司令！唐总！慎言，慎言啊！我们现在是什么？是‘初创期’！还是Pre-A轮那种！我们的‘核心产品’（战舰）就X系列这一款，虽然性能不错，但‘产能’（数量）严重不足，‘产品线’单一；我们的‘团队’（人员）还在进行‘岗前培训’，‘企业文化’（军队纪律和凝聚力）还在塑造中；我们的‘品牌知名度’（大唐名号）在外面基本等于零。现在贸然出去跟那些深耕多年的‘地头蛇’、手握重兵的‘资本大鳄’抢食，那不是‘业务拓展’，那是‘主动送人头’，是给人家当‘经验包’和‘融资案例’的！”
他顿了顿，看着唐龙稍微冷静下来的眼神，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充满诱惑，如同一个资深风险投资人看到了蓝海：“但是！司令，这场席卷旧世界的‘市场崩盘’，恰恰给我们这样的‘初创团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战略性创业机遇’！”
他再次走到星图前，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那层虚拟的光影：“第一，‘注意力经济空白’（Attention Economy Gap）。所有现存大势力的目光，现在都像探照灯一样，集中在内部的权力斗争、彼此的边境摩擦和势力范围的重新划分上。谁会留意我们这片偏远的、看似毫无价值的‘陨石带开发区’（中州星域）？这就是我们宝贵的‘猥琐发育’窗口期！我们可以安心种田，默默升级，避开初期最残酷的‘红海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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