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抓着南宫宸的衣袖,像个讨要糖果却不得的孩子,兀自不依不饶:“不行不行!你快说嘛!你到底是怎么看破我那招式的?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教教我,我拿好玩的跟你换!”他心思单纯,觉得既然南宫宸有他看不透的本事,那必然是有更好的“玩意”,恨不得立刻掏摸过来。
南宫宸被他晃得有些好笑,却并未挣脱,只是气定神闲地任由他抓着,目光扫过周围被他们交手劲风摧折的桃枝落瓣,语气平和地转移了话题:“周前辈,你这双手互搏之术,一心二用,宛若化身二人,构思之奇,运用之妙,实乃晚辈平生仅见。能创出此等神技,前辈之天赋,堪称惊世骇俗。”
他这番话并非全是客套,左右互搏之术确实打破了武学常理,非大智慧、大机缘而不可得。周伯通虽心智如童,但在武学一道上,无疑是绝世奇才。
果然,周伯通一听南宫宸夸他的“好玩功夫”,立刻忘了追问破绽的事,得意得眉毛都要飞起来,松开南宫宸的袖子,双手叉腰,哈哈笑道:“哈哈哈!那是自然!我老顽童别的不行,琢磨这些好玩的功夫,那可是天下第一!黄老邪厉害吧?欧阳锋毒吧?他们可想不出这么好玩的东西!”他得意洋洋,仿佛一个向同伴炫耀新玩具的孩童。
“正是。”南宫宸含笑点头,顺势引导,“此等神技,想必非凭空而来,定是前辈融汇了极高深的武学道理,方能另辟蹊径。不知前辈创此术时,可曾借鉴过某些道家典籍,或是……某些至高无上的武学经典?”他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探讨武学源流。
周伯通正在兴头上,闻言不疑有他,挠了挠头,努力回想道:“道家典籍?那些牛鼻子老道念叨的东西,听着就头疼,我才不看呢!至于武学经典……”他忽然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那神色中有追忆,有痛苦,有恐惧,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狂热。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如何能逃过南宫宸的眼睛。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周伯通甩了甩头,似乎想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甩开,嘟囔道:“武功嘛,自己想着好玩就行了,看别人的多没意思……”但他眼神闪烁,显然言不由衷。
南宫宸心中了然,知道周伯通定然是想起了《九阴真经》,以及因它而起的,与他师兄王重阳、他自身相关的那些往事。他不再紧逼,而是话锋一转,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轻声吟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玉磬轻敲,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直透人心。这短短一句,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天地至理,阴阳消长之机,正是《九阴真经》总纲最核心、最精髓的开篇!
一旁的黄蓉自幼受父亲熏陶,于道家典籍、武学理论皆有涉猎,此刻听到这句,只觉得玄奥非常,隐隐触及武学根本,不由得凝神细听,心中暗赞:“南宫大哥随口所言,竟似蕴含无上妙理……”
而周伯通,在听到这短短一句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
他猛地僵在原地,脸上的得意、好奇、烦躁等等情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死死地盯着南宫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你……你……”周伯通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手指着南宫宸,你了半天,才猛地尖叫出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你怎么会背这个?!这是……这是……”
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猛地扑上来,又想抓住南宫宸,却被南宫宸轻轻侧身避开。周伯通扑了个空,却不管不顾,绕着南宫宸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语无伦次:“不对!不对!这总纲……这总纲是梵文!是叽里咕噜的鬼画符!我师兄当年好不容易才……才……你怎么会背?而且你背的……你背的好像……好像更有道理?!”
周伯通手中的《九阴真经》下卷,是黄药师夫人冯衡默写给他的,而总纲部分为了克制欧阳锋,是以梵文音译写成,艰涩难懂,他虽强行记下,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如同抱着一座金山却找不到钥匙。而南宫宸方才随口吟出的那句,虽只有开头,却直指大道,阐述阴阳虚实的根本道理,与他死记硬背的那些佶屈聱牙的音译口诀相比,高下立判,简直云泥之别!
这巨大的反差,如何不让他惊骇欲绝?
南宫宸看着状若疯魔的周伯通,心中平静无波。他知道,鱼儿已经彻底上钩了。他故作讶异,微微挑眉:“哦?周前辈也听过此句?这不过是晚辈昔日游历之时,于一处古洞遗迹中,偶然见得的一些残篇断章,觉得其中道理颇合武道至理,便记了下来。莫非……前辈知晓其来历?”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将来源推给虚无缥缈的“古洞遗迹”,既解释了来源,又保持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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