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某国边境,破败的街道两旁,霓虹灯招牌闪烁着暧昧而廉价的灯光,混杂着香料、汗水和腐败垃圾的气味,构成了一幅混乱而充满原始欲望的图景。
一家名为“野象”的地下拳场后台,充斥着汗臭、血腥味和廉价消毒水的气息。陆晓龙——现在化名为“阿龙”——只穿着一条破旧的短裤,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任由一个满身刺青、叼着烟卷的邋遢“医生”用沾满污垢的棉签,粗暴地处理着他肋部和手臂上新增的几道伤口。
棉签触碰伤口的刺痛让他肌肉微微绷紧,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角落里一堆沾满血污的绷带。他的头发油腻凌乱,胡子拉碴,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和淤青,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落魄、麻木且危险的气息。
“妈的,你小子命真硬!‘疯狗’那一肘居然没把你肋骨干断!”邋遢医生嘟囔着,随手将染血的棉签扔在地上,“行了,死不了!下一场给我好好打,要是再像上个月那样连着输,老板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陆晓龙(阿龙)默不作声地拿起旁边一件散发着霉味的背心套上,遮住了精悍但布满伤痕的身体。这是他来到这个混乱之地的第三周。凭借沃尔特·陈(“信天翁”)精心编排的“被仇家追杀,幸得神秘高手阿龙相助”的剧本,以及陆晓龙在几场刻意控制的、看似惨烈实则保留了实力的地下拳赛中展现出的“不俗”身手和“走投无路”的处境,他初步获得了拳场一个小头目的“赏识”,算是勉强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成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为了糊口而打黑拳的落魄拳手。
这个身份,是经过“烛龙”李振国的情报团队和沃尔特·陈共同“设计”的。背景干净(伪造的),经历简单(从小习武,家道中落,在国内惹了麻烦偷渡过来),性格孤僻(减少交流,避免言多必失),实力尚可(能打,但有明显短板,不会引起过大关注),最重要的是——足够落魄,有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动机”。
“阿龙!磨蹭什么?快出来!巴色老大要见你!”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花衬衫的本地马仔掀开脏兮兮的门帘,冲着里面喊道,语气带着不耐烦。
陆晓龙眼神微动,巴色是这家“野象”拳场的管理者之一,也是“暗影旅”集团在这个边境小镇的外围小头目,负责物色和筛选一些“有潜力”的亡命之徒,输送给集团上层。接触到他,是计划的第一步。
他低着头,跟着马仔穿过喧嚣混乱、弥漫着烟酒和狂热呐喊声的拳场大厅,来到了后面一间相对安静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个身材矮壮、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人(巴色)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宽大的老板桌后,眯着眼睛打量着走进来的陆晓龙。旁边站着两个神色凶狠的保镖。
“阿龙是吧?”巴色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沙哑,“最近几场打得还行,虽然输多赢少,但够硬,没躺下。”
陆晓龙低着头,用带着浓重口音、磕磕绊绊的当地话混杂着简单中文回应:“……混口饭吃。”
“想不想赚大钱?”巴色身体前倾,带着压迫感,“跟着我,以后安排你打更‘重要’的场子,赢了,奖金翻倍。输了……”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也有安家费。”
这是试探,也是招揽。所谓的“重要”场子,往往涉及更高赌注,甚至可能是为集团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陆晓龙抬起头,眼中适当地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但依旧带着一丝警惕和麻木:“……什么场子?危险吗?”
“怕死就别来吃这碗饭!”巴色冷哼一声,“放心,跟着我巴色,亏待不了你。看你身手不错,是块材料,才给你这个机会。明天晚上,码头仓库那边有一场‘私人聚会’,需要几个撑场面的。你跟我去,表现好了,以后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码头仓库的“私人聚会”?陆晓龙心中一动,这很可能不仅仅是简单的看场子,或许能接触到“暗影旅”更核心的活动。
他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去。”
巴色满意地笑了,挥挥手:“行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晚上准时到这里集合。”他丢过来一小叠皱巴巴的本地货币,“拿去,买身像样的行头,别他妈给我丢人。”
陆晓龙默默地捡起钱,没有多余的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那个狭小、潮湿、只有一张破床的临时住所,陆晓龙反锁上门,脸上的麻木和落魄瞬间消失,眼神恢复了锐利和冷静。他仔细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才走到窗边,撩开一角脏兮兮的窗帘,观察着外面混乱的街道。
伪造的身份初步获得了信任,接触到了目标人物。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明天的“私人聚会”是机会,也可能是陷阱。他必须小心谨慎,既要展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又不能引起过分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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