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凤仪宫内,风临月立于镜前,由宫女为她整理朝服。入宫月余,那身沉重的皇后朝服如今穿在她身上已不再显得陌生。
“今日去慈宁宫请安,不必佩戴过多首饰。”风临月目光扫过宫女手中捧着的珠翠金簪,语气平静,“选那支白玉凤头簪即可。”
宫女略感诧异:“娘娘,今日各宫妃嫔都会到场,是否……”
“太后不喜奢华,白玉清雅,正合适。”风临月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宫女不敢再多言,恭敬地为她簪上那支素净的白玉簪。镜中的女子眉目清朗,眸光锐利,虽身着皇后朝服,却仍带着几分边关将士才有的英气。
前往慈宁宫的路上,风临月默默梳理着入宫以来的收获。她已摸清了各宫主位的性情与背景:骄纵却无甚心机的林贵妃,沉稳低调的德妃,还有几位品级较低却各有所长的嫔妃。她也逐渐掌握了宫中的规矩与禁忌,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然而关于姐姐风临雪之死的线索,却始终如雾里看花,难以捉摸。
慈宁宫内,香气袅袅。太后端坐上首,几位妃嫔已按品级坐定。风临月步入殿内,举止端庄地行礼拜见。
“皇后今日装扮倒是清雅。”太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林贵妃轻笑一声:“皇后娘娘素来与众不同,连请安都这般……朴素。”
风临月不恼不怒,只浅浅一笑:“贵妃过誉。本宫听闻太后近日礼佛,不宜喧哗奢华,故而从简。”
太后眼中赞许更甚:“皇后有心了。”
请安过后,妃嫔们三三两两告退。风临月正要离去,太后却唤住了她。
“皇后留步,陪哀家说说话。”
风临月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恭敬地应了声“是”。
太后屏退左右,只留一个心腹嬷嬷在旁伺候。她细细打量着风临月,缓缓道:“你入宫已有一月,可还习惯?”
“蒙太后关怀,一切安好。”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你与你姐姐,性子很不一样。临雪温婉柔顺,你则……更显刚强。”
风临月心中一紧,面上仍保持平静:“姐妹虽同根,却各有秉性。”
“是啊。”太后目光深远,“临雪那孩子,去得太突然。她生前最得哀家喜爱,常来慈宁宫陪哀家说话解闷。”
风临月敏锐地捕捉到太后语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波动,她谨慎地回应:“姐姐能得太厚厚爱,是她的福分。”
太后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知道,临雪去世前三日,曾来慈宁宫与哀家说过一番奇怪的话?”
风临月的心猛地一跳,她强压下激动,轻声问:“不知姐姐说了什么?”
太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她说,若她有不测,希望哀家能护你周全。当时哀家只觉她多虑,如今想来……”
风临月指尖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姐姐一直疼爱臣妾。”
太后长叹一声:“是啊,她总是为别人着想。”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这是她当日落下的,如今,便交给你吧。”
风临月双手接过香囊,那是一只绣着雪梅的精致香囊,针脚细密,正是姐姐的手艺。她郑重收好,向太后深深一拜:“谢太后。”
离开慈宁宫时,风临月心中波涛汹涌。姐姐临终前的预感,太后今日的暗示,都指向一个事实——风临雪之死绝非意外。
而她手中这个看似普通的香囊,或许就藏着关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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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内,晏华裳坐在沈玦床前,手中把玩着几片破碎的陶片。这是她从王府后院一处偏僻角落挖出来的,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符号,与她之前在药渣中发现的符纸碎片如出一辙。
“王爷,您说这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轻声自语,目光落在沈玦平静的睡颜上。
这些日子,她已经确认沈玦并非全然无知无觉。当她提及某些关键词时,他的手指会有轻微的反应。这让她更加确信,沈玦的昏迷不醒,绝非寻常病症。
门外传来脚步声,晏华裳迅速将陶片收起。进来的是送晚膳的丫鬟,态度恭敬中带着疏离。
“王妃,请用膳。”
晏华裳瞥了一眼餐盘,菜色简单,与王府应有的规格相去甚远。她不动声色地问:“今日的菜色似乎与往日不同?”
丫鬟垂首道:“回王妃,厨房说近日食材短缺,只能简单些。”
晏华裳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和:“无妨,你下去吧。”
待丫鬟退下,她仔细检查了饭菜,果然在米饭中发现了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小心”。
这是她这几日来收到的第三张匿名纸条。第一次是在她梳妆台的抽屉里,第二次是夹在她要看的书里,如今竟直接送到了餐食中。
有人在暗中提醒她,也有人在监视她。
晏华裳将纸条在烛火上烧毁,目光再次投向床上的沈玦。这王府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而她正站在网中央,四周是看不见的敌人和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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