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百花争艳,春意正浓。
风临月端坐在白玉石凳上,面前是一盘刚摆开的棋局。几位妃嫔围坐四周,言笑晏晏间却暗藏机锋。
“皇后娘娘近日气色越发好了,想必是陛下恩宠有加。”李贵妃轻摇团扇,眼角眉梢带着试探,“听闻前朝科举案闹得沸沸扬扬,娘娘可曾听陛下提起过什么?”
风临月执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唇角微扬:“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训。贵妃问这话,可是越矩了。”
李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强笑道:“臣妾只是关心朝局罢了。”
“朝局自有陛下决断。”风临月语气淡然,目光却锐利如刀,“倒是贵妃,似乎对科举案格外上心。”
就在这时,青鸾端着茶盏走近,俯身为风临月斟茶时,低声禀报:“人已安全,对方未曾察觉。”
风临月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园中众人。
她注意到安王世子赵珩神色不安,频频望向园外——这位与副主考周明往来密切的宗室子弟,此刻的焦躁未免太过明显。
“世子似乎心神不宁?”风临月突然发问。
赵珩猛地回神,强自镇定:“回娘娘,只是想起府中还有些杂事未处理。”
风临月不语,只将手中棋子轻轻摩挲。这赵珩与周明关系匪浅,更是京城墨韵斋的常客。而那墨韵斋,正是科举泄题的关键所在。
赏花会散后,风临月回到凤仪宫。
“让陆擎苍的人全部撤出,一个不留。”她吩咐青鸾,“接下来,是陛下的事了。”
青鸾领命,又低声道:“顾晏书大人已回京,今日递了帖子求见陛下。”
风临月眉梢微动。
顾晏书,这位年少成名的首辅,终于从江南巡查归来。此人清正刚直,在朝中举足轻重,若是他能参与此案,必能助皇帝一臂之力。
“备棋。”风临月忽然道。
青鸾摆开棋盘,风临月执白子,青鸾执黑。
“娘娘今日似乎心情甚好。”青鸾落下一子。
风临月指尖白子轻叩棋盘,发出清脆声响:“我们已落下第一子,现在该看执黑之人如何应对了。”
她话中有话。救出证人家人,控制关键人证,这些都已安排妥当。如今棋局已开,下一步,就要看萧景玄如何落子。这位年轻帝王是否真如外界所言那般英明果决,很快便能见分晓。
“娘娘不担心陛下……”青鸾欲言又止。
风临月微微一笑:“若他连这点局面都掌控不了,也不配坐那个位置。”
她想起那日萧景玄在朝堂上面对众臣质疑时的沉稳姿态,那双深邃眼眸中暗藏的锋芒。这个男人,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棋至中盘,风临月突然问道:“璟王府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青鸾摇头:“晏华裳姑娘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墨韵斋买些书籍,几乎不出府门。不过……”
“不过什么?”
“前几日夜里,璟王府请了太医,说是王爷旧疾复发。但据我们的人观察,府中并无慌乱之象,反倒像是……遮掩什么。”
风临月眸光微凝。
晏华裳,这个看似柔弱的侍郎府庶女,自从嫁入璟王府后,就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尤其是她偶尔看向人的眼神,冰冷得不像个深闺女子。
“继续留意,但不要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传声:“陛下驾到——”
风临月与青鸾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萧景玄很少在这个时辰来凤仪宫。
皇帝迈步而入,一身明黄常服,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目光扫过棋盘,唇角微扬:“皇后好雅兴。”
“陛下要不要对弈一局?”风临月起身相迎。
萧景玄摆手:“今日不必了。朕来,是有一事相询。”他看向青鸾,“你们都退下。”
宫人尽数退出后,萧景玄才缓缓开口:“科举案的人证,是你安排的?”
风临月不答反问:“陛下觉得这步棋可还稳妥?”
“过于冒险。”萧景玄凝视着她,“若不是顾晏书及时回京接手,只怕此刻已经打草惊蛇。”
风临月心中微动。果然,萧景玄已经命顾晏书介入此案。这一步,他走得又快又准。
“顾大人刚正不阿,确实是审理此案的最佳人选。”风临月语气平静,“只是不知陛下准备何时收网?”
萧景玄轻笑:“皇后似乎比朕还要着急。”
“臣妾只是不想看朝廷栋梁被小人蒙蔽。”风临月迎上他的目光,“更何况,这关系到寒门学子的前途。”
两人对视片刻,萧景玄忽然道:“三日后,朕会命顾晏书查封墨韵斋。”
风临月眸光一闪:“只怕到时,会牵出不少朝中大臣。”
“这正是朕想看到的。”萧景玄语气转冷,“朝廷是时候清理一些蛀虫了。”
风临月终于明白萧景玄的用意。
他不仅要查清科举案,更要借此机会整顿朝纲。这份魄力,让她不由得心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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