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图纸上找出东三院的位置,指给张婶看,“就是这儿,屋角有棵石榴树,春天能开花。”
张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里瞬间涌了泪,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她低头摸了摸怀里孩子的脸,又拽了拽身后大孩子的手:“快,谢谢林哥!咱们有家了!”
大孩子从她身后探出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林哥”,又赶紧缩了回去。
阿柱递过刻着“东三院”的木牌,红绳缠在张婶手腕上,像系了个暖乎乎的念想。
张婶攥着木牌,脚步还是有点飘,走出去几步又回头望了眼登记处,见小林冲她点头,才抱着孩子往东边走,背影里的瑟缩渐渐变成了挺直。
紧接着过来的是李伯。老人拄着根断了半截的拐杖,走得慢,每一步都得先把拐杖扎稳。
阿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见状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指尖的水珠在拐杖断口处凝了层薄冰,暂时把断口粘住了。
“李伯,您慢点。”小林把图纸往老人面前挪了挪,“给您留了西边那间屋,窗外就是缠树藤,风一吹能响,不闷得慌。屋门还特意拓宽了些,您拄拐杖进出方便。”
李伯眯着眼睛,凑近图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他牙不多了,笑起来有点漏风,却格外真切。
“好、好啊!”老人的手抚过图纸上西二院的记号,“我年轻的时候,家门口就有棵缠树藤,没想到老了还能住上这样的屋。”
阿柱递过门牌号,老周在旁补充:“屋角我放了把竹椅,您没事能坐那儿晒晒太阳。”
李伯接过木牌,颤巍巍地给几人作了个揖,阿溪扶着他,慢慢往西边走,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队伍渐渐往前挪,登记处的炭笔写个不停。
有带着伤员的年轻人,小林给他们指了临近药铺的屋;有会做木工的匠人,留了间带工具房的;还有几个结伴来的少年,安排在了挨在一起的屋,方便互相照应。
每登记完一户,阿柱就递过对应的门牌号,红绳一根接一根系在不同人的手腕上,像串起了一串跳动的暖光。
忙到日头偏西,最后一户终于登记完。是个叫陈二的年轻人,背着个破木箱,里面装着他攒的种子。
小林给他留了城北靠近田地的屋,说方便他开春种地,陈二高兴得直搓手,接过门牌号就往城北跑,还回头喊:“谢谢林哥!我明天就去翻地!”
人都散了,小林才敢揉发酸的手腕。低头看时,指腹已经磨出了红印,是反复在图纸上指认位置蹭的。
老周递过来一碗凉茶水,笑着说:“你这手,再写下去就得磨破了。”
小林接过碗,喝了口,抬头望向城里——家家户户的屋门都挂上了红绳系着的门牌号,有妇人在院里扫着地,有孩子在屋前追着蝴蝶跑,还有人搬出了藏在行囊里的锅碗瓢盆,在伙房附近支起了临时的灶。
炊烟慢慢升起来,淡蓝色的烟圈绕着城墙转,把晨光里还显空荡的城,填得满当当的。
阿溪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刚摘的野草莓,红得透亮。
“林哥,吃点果子歇歇。”她把碗递过来,指尖的水珠还沾在碗沿,“我刚去看过张婶,她正给孩子缝衣裳呢,说屋里暖和,孩子不哭闹了。”
青羽也飘了过来,风旋卷着片缠树藤的叶子,落在小林肩头:“李伯在屋前摆了竹椅,正晒太阳呢,还跟我夸你心细。”
阿柱抱着空了的竹篮,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林哥,所有门牌都发完啦!大家都说这红绳好看,要留着当念想!”
小林看着眼前的几人,又望向满城的烟火气,忽然觉得手腕的酸痛都轻了。
他拿起碗里的一颗野草莓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开,顺着喉咙往下走,一直暖到心里。
原来所谓“家”,不只是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屋,是门牌号上的红绳,是院里的石榴树,是晒暖的竹椅,更是大家眼里重新亮起来的光——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光护好,让它们一直亮着,再也不熄灭。
老周拍了拍他的肩,指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走,去城楼上看看——今晚的落日,可比往常好看多了。”
小林点点头,跟着几人往城楼走。
手里还攥着那张改了四遍的图纸,纸边已经卷了,却被他揣得平平整整。
风从城墙外吹过来,带着点泥土的香气,远处田地里的麦芽刚冒尖,在夕阳下泛着嫩绿色的光。
城楼上,那面“安和”旗还飘着,红绳系着的门牌号在满城屋前晃着,炊烟、笑声、风铃声混在一起,成了安和城最动听的声音。
小林靠在城楼的木柱上,看着这一切,忽然笑了——分屋的事忙完了,重建的路才刚开头,但只要这样一步一步走,日子总会越来越稳,家园总会越来越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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