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闻仰青这是什么意思?
窝里横?
刚刚对王老太没见赶人,倒是赶开她了。
闻仰青有些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这个残破的轮椅发出风烛残年的叫喊声,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淘来的旧轮椅,就像是闻仰青摇摇欲坠的人生一样。
明明是正午的太阳,可洒在闻仰青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闻仰青闭着眼,第一次在江月面前显露出几分脆弱:“跟在我身边,除了和我一起受欺负,还能做什么呢?”
“江月,你是个好姑娘。”
“我身上还有一百二十块,你拿去,要是江建宁还要把你嫁给二傻子,你自己去谋求条出路。”
说着,闻仰青从裤子口袋掏出钱,塞在了江月的口袋里。
他轻轻拍了拍江月的口袋,像是哄她:“你回家去吧。”
“跟着我,没未来的。”
江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盯着闻仰青目不转睛的看。
可是闻仰青的态度和前几天默许她留下的态度截然不同,虽然沉默,但是坚决的把江月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江月不吭声,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身影里带着一股怒火。
闻仰青看着江月的背影,眼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眷恋,喉头滚动几下,还是没有喊住江月。
而是在江月在他眼里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转身进了房里。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军刀,那是他的战友怕他回来小河村受欺负,偷偷塞给他的。
这次他准备用这把队友用来保护他的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闻仰青在手腕上比划了几下,又在喉咙上比划了几下。
就在手腕准备用力划开自己的喉咙时,江月的脸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
奇怪。
江月不算美,至少和江美琴比起来。
她的形象是狼狈的。
可是在闻仰青一片死寂的世界里,江月鲜活得不得了。
不管是第一天来到她身边,皱着鼻子嫌他身上的味道不好闻,还是红着脸偷看他洗澡,又或者是明明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却像是炸毛的小兽护在他身边。
闻仰青想,要不是跟在他身边,江月也不用过得这样艰难。
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他什么都给不了江月。
可是江月这样胆小,万一他死了,江月新找的男人对她不好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闻仰青又翻身坐了起来,从床尾军绿色的包里掏出几张纸和一支钢笔。
那是他救下的将军给他的,给他时说:“仰青啊,如果你被人欺负了,你就写信给我,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来帮你出头的。”
闻仰青没想过给将军写信。
就算那不是一个将军,只是他手下的兵,他也会救的。
只是他第一次写信,居然是为了江月。
“林将军,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有一件不情之请,我有一个未婚妻叫做江月,胆子小,性子柔弱,没有父母疼爱。我想多为她做一些打算。如果她拿着这封信来找你,请您为她找一份谋生的工作。如果她想的话,再为她找一个能照顾她的爱人,仰青叩谢将军。”
寥寥几句写完,他放进信封里。
又拿了张纸写给江月:“江月,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把信寄走,会有人接你离开的。”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的躺回床上。
反手持刀,用了些力气轻而易举的划开了喉咙。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而江月呢?
从江月离开的时候,779就在江月脑海里尖叫了。
“江月啊!大佬!你去哪里?!”
“男主要死了啊!闻仰青的求生欲已经跌到谷底了!你再走,回来就只能看到闻仰青的尸体了啊啊啊!”
江月却充耳不闻的跑到村里的大队办公室,村里的大队长和书记等干部白天都在里面。
江月没敲门,闯进去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开始小声哭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坐立难安。
大家都听说了江月和闻仰青的事儿,于是眼睛都看向了江建宁。
江建宁脸上通红,恨不得咬碎了江月。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江月啊,你这是干什么!”
江月啜泣的说道:“仰青他娘,要把仰青欺负死了。”
“她说不给她两百块,就不给仰青分家,还拽着仰青的轮椅,说让他来找你要好处。”
江月看了一眼江建宁:“她说,本来应该是美琴姐——”
江月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建宁捂住了嘴。
这可说不得!
这一屋子的人,副大队长可是一直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呢!
江建宁眼里有些慌:“这也太过分了!”
江月啜泣道:“谁说不是呢。”
“那王老太说我成分不好,嫁给闻仰青得给他们家名誉补偿费。”
江月看了眼江建宁,暗示道:“要两百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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