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谷外的风似乎都带着一丝焦躁的气息。
林风站在原地,那弟子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楔子钉入他的脑海——“接到紧急传讯…急匆匆走了…山门外杂市…”
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的神经。
是陷阱!几乎可以肯定!
天魔宗的人,或者那个所谓的“陈道友”,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他们用某种方式将李铁诱出了宗门庇护范围!
怎么办?
立刻追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对方必然布好了口袋等着。
上报执法堂?且不说是否来得及,自己该如何解释消息来源?提及矿洞异常和王硕给的记录?那会将自己也彻底暴露。
去找王硕?那个笑面虎更是不可信任。
一瞬间,无数念头碰撞,又被急速升高的危机感压碎。林风发现,自己竟似乎陷入了死局!无论怎么做,都可能将自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强迫自己转身,脚步看似平稳,实则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上,朝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不能去山门!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必须冷静!必须思考!
现在唯一可能提供一线生机,或者说,唯一可能让他看清一丝迷雾的,或许只有那个深藏不露的玄云真人了!
他需要信息,需要指引,哪怕只是一句含糊的提点!
藏经阁依旧安静得能听到尘埃落落的声音。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零星几个弟子分散在各处书架间,静谧无声。
玄云真人依旧趴在那张老旧木桌上,花白的头发散乱,鼾声轻微,仿佛自天地开辟以来就从未醒来过。
林风放缓脚步,走到近前,依足礼数恭敬行礼:“弟子林风,见过长老。”
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林风直起身,目光快速扫过老人。一切如常。他心下焦急,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在附近的书架间踱步,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山门外那未知的险境中。
李铁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遭遇不测?那个憨直的师兄,虽有时鲁莽,却待他真心…
是因为自己吗?是因为自己选择了矿洞任务,才将灾祸引到了他的身上?
一种沉重的负罪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无比漫长煎熬。
就在林风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冒险采取其他行动时——
趴在桌上的玄云真人,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是醒来,更像是睡梦中的无意识翻身。他咂了咂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含混得如同梦呓:
“…根须…乱伸…当心…缠上…不该碰的藤…”
林风全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
根须?这是在暗指他借助道种四处探查感知的行为?
不该碰的藤?是指矿洞里的麻烦?还是指…天魔宗?
老人又动了动,脑袋换了个方向枕着,呼吸重新变得均匀,仿佛刚才只是无意识的呢喃。
但林风的心脏却在疯狂跳动!这一次,他几乎可以肯定!玄云真人绝对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部分真相!
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再深入探查,以免引火烧身!
可是…李铁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因为自己被卷入而遭遇不测?
就在林风心乱如麻,进退维谷之际,藏经阁的大门被人有些急促地推开。一名身着执法堂服饰的弟子快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大厅,径直走向值守弟子所在的位置。
林风立刻低下头,假装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一本根本没过脑子的《低阶符?大全》,耳朵却竖了起来。
那执法堂弟子与值守弟子低声交谈了几句,声音虽压得低,但在寂静的阁内,依旧有只言片语飘入林风耳中。
“…苍梧山…确认了…是天魔宗‘蚀骨一脉’的手法…”
“…令牌碎片…是真的…”
“…上面很重视…已加派人手巡查周边…”
“…若有任何可疑迹象,立即上报…”
蚀骨一脉!天魔宗内以手段残忍、擅长追踪与折磨而闻名的分支!
林风的心不断下沉。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执法堂弟子很快离开,藏经阁内重新恢复寂静。
但林风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蚀骨一脉…这意味着对方不仅仅是为了寻找某物,更可能带着某种极端残忍的目的!
他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捏着书脊,指节泛白。玄云真人的警告言犹在耳,执法堂的消息更是如同惊雷。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转身,再次走到玄云真人的桌前。这一次,他不再犹豫,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极低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快速说道:
“长老…弟子…弟子有一友人,性情憨直,恐已为人所诱,身陷险境…弟子…弟子不知当如何是好…若救人,恐力有未逮,反陷自身;若不救…于心何安…”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焦急,这并非全是伪装。李铁的安危,确实让他心乱如麻。他将选择抛给这位深不可测的长老,赌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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