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让他道心崩溃!
然而,楚天只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坚定。
“多谢你。”楚天对着花梦瑶,郑重地行了一礼。
花梦瑶一愣,没料到他有此反应。
“你说的对,我守护的,确实是一个充满苦难的过去。”楚天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但是,正因如此,守护才更有意义。”
“我守护的,不是早已逝去的楚家,不是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他一字一顿,声音传遍了整个废墟,“我守护的,是那份……无论经历多少苦难,都不应被磨灭的……人心!是父母用命护我时,那份决绝的爱!是无妄大师圆寂前,那份对我道的期许!是清雪你,递给我玉珏时,那份不求回报的善意!”
“是叶孤舟那句‘俺们是犟驴’的质朴友情!是雪无情那纵身一剑的决绝!是花梦瑶你……照见我前世时,那份隐藏在冰冷镜面下的……一丝动摇!”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花梦瑶:“我守护的,是这些活生生、热腾腾的情感!是这些,让我即便粉身碎骨,也愿为之奋战的……‘人’的温度!”
“长生殿要我们抛弃这些,去做冰冷的墓碑。而我,偏要做那个最贪婪的盗墓贼,不仅要挖开他们的坟墓,更要……盗走他们企图偷走的人心!”
轰!
楚天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花梦瑶的神魂中炸响!
她手中的轮回镜剧烈震颤,映照出的幻象瞬间破碎!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俯瞰、需要她评判的“破界者”,而是一个找到了自己道心、并愿为之燃烧一切的……殉道者!
他的道,不是虚无缥缈的长生,而是触手可及的温暖。
他的敌人,不是某个具体的强者,而是整个扭曲、冰冷的棋局!
花梦瑶呆立当场,美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震撼”的情绪。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追寻大道,却从未想过,大道可以如此……有“情”。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我明白了。”半晌,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与迷茫,“我……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说罢,她不再看楚天,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没有刀光剑影,却以道心的交锋而告终。
风清雪走上前,看着楚天,美眸中泛起涟漪:“楚天……”
楚天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清雪,我没事。我的心,从未如此清明。”
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看到那源界之上的身影。
“玄黄,你听好了。”他在心中默念,“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墓碑吗?”
“从今天起,我便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能埋葬神只的……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南方,太玄门的总坛所在。
“清雪,助我。”楚天道,“我们去太玄门,讨一个说法。”
“好。”风清雪毫不犹豫地答应,焚天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似在回应主人的决心。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远方。一个心如明镜,一个守望相助。他们要去撬动的,不是某个人的道心,而是一座屹立了千年的、名为“长生”的……神殿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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