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卷起漫天枯叶。
楚天立于悬崖边,衣袂翻飞,黑发如瀑。他刚刚从一场惊天动地的顿悟中走出,身后的龟甲法相缓缓消散,那股弥漫于天地间的、如同神山般厚重而温暖的守护道韵,也随之收敛回他的体内。
他的气息依旧虚弱,面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不再是金黑交织的冰冷杀戮,也不是茫然无措的空洞,而是一种如古井深潭,映照万物,却又波澜不惊的温润与坚定。
“守道之心,焚尽诸邪……”他低声自语,回味着方才那一瞬间的明悟。他的道,不是萧晨那种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毁灭,而是以身为盾,以心为印,守护心中珍视之物的意志!
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之道!
“哈哈哈……好一个‘守道之心’!好一个‘焚尽诸邪’!”
萧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缓步走来,月白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绝妙的戏剧。他并未因楚天的顿悟而有丝毫动容,反而眼中的探究之色更浓了。
“你以为,光靠嘴皮子和一些虚无缥缈的感悟,就能撼动我的道?小子,你还是太天真了。”萧晨走到楚天对面十丈处站定,负手而立,姿态优雅,气势却如渊渟岳峙,压得周围空间都微微凝滞。
“你的道,我看到了。”楚天抬起头,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却有力,“你的道,是吞噬,是掠夺,是用天下苍生的血肉,堆砌你一个人的不朽神座。这样的道,即便走到尽头,也不过是座孤坟。”
“孤坟?”萧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楚天,你一个将死的蝼蚁,也配来评判我的道?我的道,是通往永恒的唯一途径!没有力量,谈何守护?没有长生,谈何永恒?你所珍视的那些凡人,他们百年之后,不过是一抔黄土,他们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这是长生殿的逻辑,冰冷,残酷,却自有一套歪理。
“意义?”楚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的笑,他们的泪,他们为了活下去而抗争的每一个瞬间,就是最大的意义!长生不是目的,而是守护这一切的手段。若为了长生,而舍弃了这一切,那这长生,不要也罢!”
两人隔空对峙,言语交锋,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一个在阐述守护的温暖,一个在鼓吹掠夺的冰冷。
“巧舌如簧。”萧晨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冰冷,“看来,寻常的言语已无法度化你这颗‘魔心’。那么,就让我的拳头,来告诉你,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法则的炫烂,没有道韵的轰鸣,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只是一步踏出,一只手印便朝着楚天当头拍下!
这一掌,朴实无华,却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空间、时间、重力、生灭……一切法则都在这一掌中被扭曲、被掌控!它不像之前那般狂暴,却更加致命,如同一个沉默的宇宙巨人,一巴掌拍向一只蝼蚁!
“是‘镇世印’!”楚天瞳孔骤缩。
这是返虚境宗师才能施展的无上神通,以自身道则凝聚天地,化作一方世界印玺,镇压一切不服!
面对这足以开山裂海的一击,楚天不退反进!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残存的、来自妹妹玉佩的守护之力与残碑印记的力量,全部灌注于双拳之上!
“守道,镇!”
他低吼一声,双拳齐出,并非硬撼,而是在身前急速演化,结成一个古朴的、如同龟甲八卦般的法印!
“嗡——!”
黑白二色的气流从他拳印中涌出,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守护光幕,迎向了那遮天蔽日的镇世印!
守护与镇压!
光明与黑暗!
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志,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咔嚓……”
一声刺耳的、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楚天结出的守护法印,在镇世印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寸寸碎裂!
强大的反震之力,让楚天如遭重锤,气血翻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
“在我面前玩这些花里胡哨的守护把戏,你还太嫩了!”萧晨一击得手,步步紧逼,眼中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出手时,异变再生!
楚天虽败不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焚天剑从储物戒中瞬间抽出,不是横挡,而是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对着镇世印的余波,轻轻一划!
“残碑,引!焚天,第九式——纪元终结!”
他竟将残碑印记的力量,与焚天剑的杀招结合在了一起!
“嗡——!”
焚天剑上,那毁灭一切的第九式剑意,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没有射向萧晨,而是化作一道细小的、螺旋状的黑色光线,精准地点在了镇世印的中心!
镇世印,乃是萧晨道则的凝聚。而残碑印记,天生就能吞噬、解析、转化一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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