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小子!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是神!”玄黄狂笑着。
就在楚天与玄黄大军鏖战不休,双方都已力竭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他们来时的路上,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是雪无情。
她的气息比之前更加虚弱,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血脚印。她的银甲已经破碎,素衣上满是污渍和血迹。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楚天……”她看到战场的惨状,声音都在颤抖,“我来……帮你!”
“胡闹!”楚天看到她,心中一痛,“你伤得这么重,快退下!”
“我若是不来,你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雪无情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掷向空中。
那是一枚小巧的银色铃铛。
铃铛在空中炸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却又蕴含着无尽悲伤的声响。
“叮铃……”
铃声所及之处,正在厮杀的血狱卫和幽冥教徒,动作都为之一滞。他们空洞的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迷茫和痛苦。
“这是……雪国的镇魂铃?”玄黄的声音里充满了惊骇,“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雪无情没有回答,她的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原来,这枚铃铛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封印她体内幽冥大长老残魂的最后一道枷锁。她动用禁术,强行解开了它。
随着镇魂铃的声响,一股纯净而古老的力量从雪无情体内释放出来。这股力量,并非杀戮,而是“净化”。
那些被幽冥教污染的雪国国民,身上的黑气开始消退,恢复了神智。就连那些血狱卫,也开始分崩离析,化作最纯粹的雪屑。
“不……”玄黄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我的大军!”
“玄黄,你利用雪国的怨念,如今,就让你尝尝雪国纯净力量的滋味!”雪无情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
净化之力如同温暖的潮水,席卷了整个战场。楚天身上的幽冥煞被一扫而空,连伤口都开始愈合。风清雪和月天姬也感觉压力一松,精神大振。
而玄黄,则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净化之力对他而言,如同烈火焚身,他身上的黑袍开始燃烧,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
“不可能!我是长生殿主!我是不死的!”他疯狂地催动着永恒印,试图抵挡净化之力。
“你不是不死,”雪无情一步一步走向楚天,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冰,“你只是……不肯承认自己也会死去。”
她走到了楚天面前,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穿了过去。
“无情!”楚天想要抓住她,却只握住一把空气。
“楚天,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活着。”雪无情的身体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轻,“能遇到你,我很高兴……”
“不要!”楚天嘶吼着,泪水混合着雪水从脸颊滑落,“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保护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雪无情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雪花,落在楚天的掌心,瞬间又化作了水汽。
净化之力因为失去了源头,也开始缓缓消散。玄黄虽然狼狈不堪,但终究是逃过了一劫。他怨毒地看了一眼楚天:“楚天,你赢了这一场,但你永远也赢不了长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他便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天际。
战场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血狱卫和幽冥教徒都已化为乌有。
楚天站在原地,紧紧攥着那枚已经消失的雪花留下的水汽,一动不动。风清雪和月天姬走过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许久,楚天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玄黄,”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握紧了焚天剑,转身,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他的背影,在茫茫雪夜里,显得有些孤单,却又无比坚定。
(本章完)
喜欢九荒长生录请大家收藏:(www.shuhaige.net)九荒长生录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